O19. 怪胎

杀气。

“你们……她这种身体就不要——我是说——”艾斯烦躁地看着他。

“不要什么？”木川帝人回头盯着他，下巴微微抬起，故意讽刺，“你继续说啊。”

似曾相识的不安，被触及原则的骂战，导致艾斯一反常态地有些激动。他平时不会这么容易生气，也不会这么在意陌生人，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对方的脸就会气血上头，那些话像是毒液往外涌。

“她明显身体不好吧！都这样了就不要强迫别人！”艾斯固执地重复。

哈。强迫别人。

没错，那些天龙人凭什么。

木川冷笑道：“白胡子的废物船员真喜欢多管闲事。”

互踩雷区以示友好。

于是等亚瑟带着红发船上的船医走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两败俱伤的场面。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海贼王之子，一个是最近新出名的黑暗王子，竟然在沙滩上打得不可开交。

起初是布莱辛抱着膝盖傻傻地看着艾斯一拳朝着木川的脸揍过去，然后他俩就火气上涌，木川心想，我能受这个委屈？艾斯心想，你谁啊就跑来嘲讽我？于是你一拳我一拳，全都照着脸打。

围观群众：？！！这是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估计数年前的木川和艾斯都不会预料到他俩会有这么一天，居然真情实感地在海滩打架，而且还打上头了，毫无形象。

香克斯：“……哇哦。”

船医先生有些许无语，他走向布莱辛，瞥了一眼她的呕吐物，皱了皱眉，很快就用听诊器检查她的内脏情况。

柯伦站得远远的，嘴巴张成O型：“我的天，之前说的有仇原来是真的。”

旁边一个四皇船员好奇发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因为都是火系能力，所以互相不顺眼。”柯伦认真说。

“……”

就因为这？有病吧！

亚瑟站在船医旁边，心里七上八下。只见扎着浅米色头发的男人表情奇怪，收起听诊器后，目光投向亚瑟，在组织语言：“她是谁？”

亚瑟也皱着眉：“怎么了？是很严重的病吗？”

“她根本就没有胃。”

船医说。

……

鱼人族和蝶的基因混合，能得到什么？

蝴蝶没有胃，消化系统呈长管状，而成蝶的构造，共分头、胸、腹三部分，每一部分均有特殊的构造，以发挥不同的功能，适应不同的生活。于是半身是蝶，半身是鱼人的布莱辛只能将食物吃进身体的长管内，由于缺少消化器官，食物堆积在身体里，等到装不下了，再全部吐出。

这就意味着，她也没有排泄器官。

不止如此，在经过一系列检查后，船医说，她甚至连血液循环都困难，像是孩童随意用两个合不上的积木拼接成的东西，就是个一时兴起的实验室产物，做着玩的。

亚瑟眯起眼睛，金瞳在朝阳的光影中闪烁出透亮的色泽，他叹了口气，张开手掌捂住脸，显得疲惫。

“她还能活多久？”

“保守估计，三周。”

三周。

三周能做什么？

亚瑟忽然觉得很讽刺，在这个世界，有人想方设法寻死，也有人一出生就只有几周的命……金发青年忍无可忍地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别打了！谁养的就给我负责到底！”

彼时，木川帝人还抓着艾斯的头发，正在用拳头怼他的下巴。两人都挂了彩，嘴角流血，脸上青青紫紫，一看就是打架斗殴造成的伤痕。

布莱辛好奇地看着他，想要走过去。柯伦抱住布莱辛，亚瑟也拍了拍布莱辛的后背，她愣愣地又一个字都说不出了，接着注意到柯伦的肩膀有些抽动。

“你在哭吗，柯伦？”亚瑟问。

柯伦顿了一下，却是没说出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这句话显得轻飘飘的，有些无力。差点就没听清的木川帝人也没把这句话当真，可是他看着他们隐隐发青的脸色，以防万一还是问道：“谁哭了？”

没人说话。

只有布莱辛很高兴地跑过去，途中还摔了一跤，然后又开开心心爬起来，张着手臂想要他抱。木川帝人愣了一下，然后颇有点炫耀意味地抬了抬下巴，接着就把小女孩抱起来转圈圈，面带微笑把她举起来。

这个自命清高的少年似乎永远都精致利己，过近的距离也令她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郁的海风湿气，香草、糖果的气味混在一起，很好闻。

“帝人。”银发女孩被逗得笑起来。

在艾斯眼里，就是这么一副般配的情侣光景。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太在意地转过身，想走开，但耳朵却先一步听见了四皇和船医之间的对话。

“后背有飞龙之蹄。”船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