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守护与梦

之后的一段时间，仿若寻常，有容每日灌溉那株梅花树之后，回到房间打坐，然后休息。

只是夜间，偶尔会有一袭红衣的人影，在屋门前驻足，观望。

每当这时，屋内长剑无风自动，白衣白发的青年，尽管红绸覆着眼睛，仍是会同门前的人影对峙着，直到对方离开。

凤衍在查看了熟睡的少女确实无恙，才会安然退回剑中。

那日之后，他就一直这样，在她熟睡时，守护着她。也没有再触碰她，只是静静守着她，仿佛守着自己的全世界。

事实上，于他而言，她确实是他的全世界。

只是她还小，他只好等待她长大，等到她真的接受他的那一天。

他想，作为她的命剑，他会一直陪伴着她。

这样，就好！

“花开满枝，难道因为我的喜欢，便要将其折下吗？就让花开，留住枝头，不好吗？”

记忆中，有这样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将遵循着这句话，一直守着他的花，让她开放，随心意的开放。

在无尽的岁月中，他曾遇到过一个人，无数次的相遇，无数次的守护，互相之间的陪伴。他已经，失去过很多次，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了。

他的诞生，就是为了一人而已。

他自有意识以来，就知道，自己会再次遇到一人，无论对方是何模样，是何身份。

名剑与剑主之间，一旦羁绊建立，天地不消，怎能斩断。

哪怕一次次的分离，因着命运的眷顾，总会在时间的长河中，再次相遇。

容儿，凤衍会一直，一直陪伴着你，守护着你，直到不能的那一天！

“看着”少女的睡颜，凤衍这样想着。

许是触景生情，这次，他直待到天要破晓，才回到剑中。

而这些，熟睡中的少女，全然不知。

或许，她不会知道，她的剑灵，在这样的夜晚，守护着她，一次又一次。

寂静的深夜，被守护的，从来不止一人。

有容做了一个梦，梦中，天地苍茫，白雾重重。

她迷茫的走着，不知走向何方。

忽然，前方一道剑光，冲破重重迷雾，光华大盛。

执剑的女子，看不清面容。

女子提剑走着，足下是血色的脚印，已经延伸了很远。

女子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有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看着女子挥剑，斩出一道道剑光。

剑光划破白雾，一点点将雾气驱散。

雾气被尽数驱散，露出荒凉的大地，地面荒芜，没有生机。

有容抬头，看到一片片黑雾盘桓，遮蔽了大半天空。

期间伴随着黑雾中狰狞恐怖的嘶吼声，有容不禁感到阴冷，她仿佛被那粘稠的声音裹挟着，呼吸都要被占据。

她尚且处于黑雾的边缘，那女子，那女子直接在黑雾的底下。

长剑指着上方的黑雾，女子似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错觉一样叫有容不敢确定。

“凤衍无谕，神消迦南！”这声音，带了无尽的痛楚。

话音一落，女子执剑竟冲向黑雾。

那黑雾庞大，那女子如此渺小，仅凭一把长剑，冲刺的身影仿佛一把利剑，划破黑暗。

只可惜，黑雾消散之后，只掉落一把长剑。

长剑发出嗡鸣声，似悲鸣。

有容抬头，黑雾消失之后，天空变得湛蓝。

然后，什么也没有。那女子，也同黑雾一起，消失了。

鬼使神差下，有容来到长剑旁。

就在她即将握住那把长剑，梦境戛然而止。

梦醒，只余怅然，久久不能回神。

门外，风雪呼啸。

有容推门而出，来到一处空地。

“唰！”

长剑在手，有容重复着之前与那位李巍师姐的对练。

她回忆着与对方交手的每一个动作，将所有的对招都放慢了分解。

一次次的重现，一次次的练习，攻克。

直到，将每一个瞬间可以发生的变化，都最大程度的掌握。

风雪中，少女执剑，目光坚毅，一次次推翻重建，一次次复刻，一次次分解重组。

一场练习结束之后，掐诀将自己的狼狈清理之后，有容收起长剑，来到那株梅树旁，进行每日的灌溉。

见天色还早，有容冲下山去。

外门，演武场。

这个时候，仍有弟子在特定武台上切磋。

有容站在台下，全神贯注，不放过台上比斗的二人一丝一毫的动作。

她将他们的招式，每一次的反应，都记在心中。

直到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