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始动作,一边解她的衣服一边问道:“这个常德徽不会再来问诊吧?”
“说不定呢。”
他苦笑道:“那看来我还要做几回恶人了。”
李霜飞干笑两声,只能道:“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不过将军这次出兵,真是顺利得惊人,但就这么把探子给用了,好像又有些可惜。”
棉布被揭开,新长的肉被连带着轻轻撕下,血珠沁出,她皱皱眉,很快又放松下来,“没什么可惜的,西越那些烂事够他们忙了,现在我只需要再加一把火,烧的他们顾不上云城。”
她不能说那个探子压根没用,这是她靠前世记忆弄来的机会,只能如此搪塞过去。
“这次死了十来人,最小的不过十五。”他叹了一声,将草药敷在上面一会,又拿开,再用新棉布包上。
她轻轻道:“死伤总是难免的……”
“是,没有办法。”
她让人将尸体安葬好,又把他们的衣物和银子送回家乡,别的她再做不了了。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
李霜飞一直认为,不打,死的人会更多。
所谓军队,不就是用自己的命换自己国家百姓的命吗?
战死沙场,才是她毕生所愿。
原本这些人不来,她还能在军营里做许多事,现在凭空多出几双眼睛来盯着她,真是哪哪都不爽快。
她给周识传了话,要他这几日不要来找她,但若遇上有人问话,老老实实地回答便是。
于是周识在被人套话时,一本正经道:“将军说他在云城吃不饱,要银子也要不来,十分难受,便将我请来了。”
伪装成寻常人的暗探看了看他身后奇怪的田地,不禁问道:“这块地是要做什么的?”
周识道:“这块地种不出粮食,但将军又不让开荒地,所以只能在这用我的法子试试能不能种出粮食。”
暗探将话记了下来。
即使是表面功夫,常德徽也做的很到位,任由吕钱怎么呛声,他也日日来看李霜飞。
只是待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安辞镜仍然低眉顺眼地跟在常德徽身后,李霜飞很好奇,他到底能装多久。
“多谢常大人。”李霜飞收回刚刚被诊脉的手,客气道。
常德徽还是那身白衣,她疑心这是不是他们的官服,虽然不成规制,但每次见到太医署的人,他们都穿白衣。
——但这是不是有点不吉利?
“无须客气,这是我该做的。”常德徽对她颔首,顿了顿,他又道:“将军最近忧思较甚,还是静养为好。”
她心想你们不在,我能养的更好。
她扭过头,关切地看向常德徽,这几日他的脸色也是越发不好了。
“不知常大人在这住的怎么样?”
“很好,很好。”常德徽说完便告辞了,安辞镜偷偷在他身后朝李霜飞眨眼。
真是艺高人胆大——安辞镜竟然敢给太医署的人下药,让他日日不得安神,还找不出原因。
可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帮她,任她怎么打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好像她对他有什么天大的恩情一样。
没过几日,这行人就走了,常德徽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笑意。
吕钱道:“常德徽在这日日拜佛,我还以为他遭了邪。”
李霜飞终于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在地上蹦了好几下,道:“他还真去咱们云城的佛寺了?”
“很虔诚。”他补充道。
“难为他了,被自己的医徒下药,还以为是这里死的人太多了,有邪祟。”她笑了笑,觉得门外的气息是好闻一些。
吕钱脸上现出赞赏之意,“所以他的医徒是真厉害,若有机会,我倒想成为他医徒的医徒。”
“会有机会的。”
把军营里该安排的事安排完,她又自己去找周识了。
周识正在屋子里喝酒,酒香四溢,不喝也能被这满屋子的酒气熏醉了。
“屋子里得通通风啊。”
她替他将窗子打开,带着一点土腥气的无形之体侵入房间,吹散不少酒气。
周识模糊地点了点头,李霜飞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天没那么冷了,但夜晚还是有些寒意。
“周先生,我有件事想问你。”她道。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点下酒菜,“将军请讲。”
“你愿意一直待在云城吗?”
她以为他会有所犹豫,没想到他把菜一入口,利落道:“我愿意。”
李霜飞诧异道:“你都不再考虑一下吗?”
“将军是不是觉得,待在云城很苦?”他眼里有些迷离,上了年纪的人,一喝酒就容易迷糊,然后又全身热乎乎地睡过去,“但我觉得,这里是我心驰神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