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忌我啊
”遥辞语重心长,将手放上他胸膛,“倒是……你的尾巴和毛,想借来用用。”
她房中上好的狼毫笔被陈元诜踩了两脚,已经无法中锋行笔,写出来的字都飞毛扎刺的。现在门派里物价虚高,她积攒的灵石可是要在逃遁的时候置办大件物品用的。
“有何不可?姑娘喜欢,这条命都给。”薛忌勾唇一笑,凑到她面前介绍道,“姑娘若用,就用最好的,小生尾巴尖上的那撮毛最漂亮,大姐都羡慕不已,姑娘想要多少都可以!”
两人眼瞳相对,那双眼眸中的炽热竟没有掺杂亦真亦假,只有千真万确。
“我有些乏,薛忌,下次再取你的尾巴毛。”遥辞回避开那道视线,不禁哑然失笑,伸手抚摸了他的脸颊,温声说着,“转告你的那位姐姐,很好看,我喜欢。”
薛忌走后,遥辞进入识海认真翻看人物介绍,总觉得自己落下了什么。她在薛忌的人物栏停留了很久,看到时年六百零三岁,换算做人间历,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正青年公子。
和自己同岁。
当年遥辞被领入门派,虽拜师在姜虞芍前,可入门后因着岁聿岑的放养,修习到二十一岁才堪堪习得初级驻颜术。
此后山中无岁月,除却修行大成者,弟子们便都以驻颜术修成的岁数而论。
遥辞退出当前界面,又点开了姜虞芍、裴澈等人的面板,而后一愣。因着之前攻略目标一直在岁聿岑身上,导致根本没有留意过裴澈,竟不知好感度这样高,竟然足足有300点,怪不得他曾对自己施以援手,而且还暗搓搓地发补贴。
早知如此,限时任务发布的头天就该找他挑明了!可以省去不少纠结!怎么忘记了这么关键的信息!
遥辞退出重进,盯着300的好感度,马上想到了下一步计划。然而还没等她笑出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是条铁律,只要她一有血光之灾,弟子居便格外热闹。遥辞从识海抽身,看到姜虞芍提着一篮新鲜果子,已经坐到了床边。
“今晨起了风,将蒹葭峰种的灵果吹落了,漫山遍野都是。弟子们跑去捡,我想着这灵果既可以解馋,又可以壮体,也去捡了不少,同师尊说过后便先送来了师姐这里。”姜虞芍将篮子轻轻放在膝头,“师姐觉得如何了?”
名士会上姜虞芍也受了重创,可却看不出她有何不适,反倒是遥辞吃了一颗滚滚丸还落得如此虚弱,人和人的体质真是不能比较的。
“受了些惊吓,缓过来后已无大碍。”遥辞道。
“师姐不该答应比试。”姜虞芍叹道,“我已败下阵,扫了宗门颜面,师姐不该再赌,何况还有可能搭上性命。”
“师妹言之有理。”遥辞点头应和,抬眼看着姜虞芍,等待她说出此行用意。
“师姐可知,阿诜自名士会回门派后,已经在青霓宫阶前跪了一天一夜,师尊动了怒,我从未见过他那般用气。”姜虞芍不忍地闭上眼,“阿诜还带着伤,我实在担心。”
遥辞闻言皱眉,并不记得剧情后续是这般。
“师姐不该向阿诜求助,如果不上台,便不会有这些后事。”姜虞芍平静道,“有关当年王府的旧宗,全都锁在幻梦塔里,师姐不知也是情理之中。当年王府卖官鬻爵,暗培党羽,同恶共济,草菅人命,藏了足有二十年之久。”
“我派修士赶到时,从燃烧着的炉鼎中找出焚化的千百具婴孩骸骨,王府地下同有女尸百十具,尽数枯化成骨。这些婴孩恰是女人们的孩子,他们的父亲皆是府中门客。师姐以为是场酒池肉林吗?若真是,还要好上一些。女人们在王府与鸡羊一般,年复一年不断生产,直到诞下命格最为互补的一对羯婴。这其中,便有阿诜的母亲。”
姜虞芍声音颤抖,“阿诜是那些婴孩中最早诞生的,也是品相最差的一个,王府便将他丢给了马夫,不闻不问。直到三年后,他的妹妹出世,那一日,天降异象,惊动了众仙家。怨气化骨,灵气化皮,浇灌千人血肉铸成羯婴,还须分筋断骨浴血再生,九九八十一次后,便能炼成人蛹。”
“炼制好的人蛹,作为容器来盛纳大魔降世,上古三魔之一的若目,需要至纯至净的身躯。”
脑海中叮地一声,提示遥辞解锁出了新的人物传记。她不为所动,深深看着姜虞芍,情绪有些震动。
“师尊气阿诜,却也是在保他。五年前,阿洛下落不明,众仙家嘴上不说,实则却盯紧了阿诜,想以他为饵,诱出阿洛,永除后患。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该是早已殒身了。”姜虞芍黯然一笑,“我同师姐说这些,是因着师姐从前事事以师尊为重,做事还会顾虑着师门,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师姐不该再同阿诜纠缠不清。我来奉劝师姐一句,再这样下去,只会让阿诜误入歧途。”
姜虞芍言毕起身,默了一刻,道:“裴师叔托我告诉师姐,说他允了带你同去,让你宽心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