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遗憾吧
角色出场,但都没办法替代她作为第一女主的存在。
“师……姐?”
姜虞芍竹伞微斜,见到遥辞时表情惊诧,似乎没想到她也能出现在青霓宫内,回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将伞倾向遥辞,勇敢道:
“雨愈发大了,秋雨下得总是缠绵,淋久容易落下病根。”
“是啊,多亏遇到了你。我来撑吧。”
遥辞钻到伞下,接过伞柄,和姜虞芍并肩而行。栈道尽头埋在云里,一眼望不到头。
两人的步伐一致,姜虞芍提着衣角,小心地瞄着遥辞的侧脸,不知她往飞光斋去有何意图,若像以往一样为了纠缠岁聿岑,自己此举便是引狼入室,放火烧山了。
“我此行前来为师尊送安神香,香是兰若峰的巨树垂露凝成的,我小时候每每魇住,他就会点这香,味道很好……师尊惯来经历战事就会睡不安稳,自己却从来不当回事。”
沉寂了百年的魔族如今开始蠢蠢欲动,魔教徒卷土重来,民间战争四起,并不太平。
遥辞本欲摸进明经阁翻阅一些书籍,并不知岁聿岑今日就在飞光斋,也不知他参与了战事。能让岁聿岑亲自出马,想必是大敌当前,情势危急。
“门派中从未有人提及过外界战况,战事如何?吃紧吗?”
姜虞芍摇摇头:“仙家弟子皆未出战,便说明战区不缺人手,而且有师尊在,定不会再现千年前的局面,师姐可以放心。”
弟子们常结队下山历练,早与镇上走卒贩夫打成了一片,故而各路消息都灵通,可信度也高。遥辞已许久未出过山,潜意识里却记得被领进太一派时,那条明明是第一次走的路并不陌生。
面前的栈道变得逼仄,仅容一人通过。遥辞撑伞向前为姜虞芍遮住雨水,伸手虚抚她的后腰,示意她走在前。
姜虞芍受惊般回过头看她,提着衣裙小步越上前,感觉到头上的伞始终偏向自己时,还是咬咬唇道:“我知师姐从前都并非真心要害我,但涉及魔族是门派大忌,师姐若是想通过那些手段来博师尊关怀,还是趁早收手吧!师尊的脾性你也知道,倘若是我犯了错,也会依规照罚不误,再执迷不悟下去,只会要了你的命。”
“我对师尊唯余感激,不敢怀多余心思。”遥辞步入翘檐下,回身将伞收起,看出姜虞芍在粉饰太平,“我也的确从无谋害师妹的心思,但过往种种已经发生,确是我之失我之过,师妹是否怨恨我,便不敢奢求。我仙骨已除,仙缘既断,已然对师妹构不成威胁了。”
姜虞芍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她,目光很冷,许是不满她这样轻描淡写地提起过去的不快,又许是恼她提及了仙骨,此事本就很难说清对与错。
这时,飞光斋的乌头门向里敞开,两个蛇首人身的仙侍分立左右两侧,揣着袖迎接她二人入内。
居室内大片留白,陈设简单,仔细可以嗅到轻微的檀香气。室内正中,岁聿岑两手对握置于下腹,坐仰在一棵两抱粗的枫树树干上小憩,他两袖织翼垂地,鹤羽尖端沾着血污色,眉心在跳动,睡得不安稳。
遥辞下意识地屏息,识趣地转到屏风后,就地委坐,接过白蛇仙侍递来的方巾擦拭身体。
透过未着睛的丹凤绣眼,可以看到姜虞芍握着凝香四处走着,她也鲜少进入飞光斋,一时没有找到香炉所在,寻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添香。
身前的瓦花墙洞里清晰可见陈列书籍,分明就是明经阁的入口处。
轩窗外雨声淅沥,遥辞自觉一时半会走不了,便就近取了一本书翻看,里面正巧记载着有关正邪两道纷争的历史。
书中对各大战役的描述模糊不清,但对历任大魔如何被封印记录得倒是清楚,每页背面都附有后世拟的捆绑图、胸口碎大石图、头悬梁锥刺股图,极其抽象。
她解开一卷记载着门派近百年事件的散页。了解到,岁聿岑去往的并非人间战场,而是人魔两界连接的狭间。魔界混沌之力只可压制无法消除,大魔皆沉睡其中,苏醒的间隔越来越短,从万年到百年,已有全面复苏的迹象。
能凭一己之力抑制上古大魔,岁聿岑可以说是古今第一人,但这注定是一场恶战,不是一来一往的招呼,每次交锋都或生或死。他今日带着伤,遥辞从没见过岁聿岑受伤,或者说从未想过谁能伤到他,便下意识觉得那血不该是他的。
近年他对自己的放养和对师门的不管不问,也有无暇顾及的原因。对于遥辞来说,岁聿岑并非是称职的仙师,但于天下苍生来说,他无疑是功德无量的救世主。
她对岁聿岑真正的了解,是从结束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