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我啊
时间转眼来到第三日。
遥辞坐在蒲团上托腮看着陈元诜静修,轻轻打出一个呵欠。她连着两天把静修室内可藏机关密道的角落都查看了一遍,确保没有那本传说中的秘籍。
还有什么地方没想到呢?
如果只有陈元诜一人被困于此,他会做些什么?第一日第二日还好,可倘若孤身一人在此,到了第三日,既无人来开门,又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理应四处找找自救的道路。
遥辞扭头一瞥,打起了书架的主意。室内共有六根立柱,撑起两层八根木梁,若以书架做垫脚,再从梁上爬过去,是可以够到天窗的。
她将广袖缠了两圈裹紧手臂,蹬掉了碍事的鞋履,看看一双白色的罗袜,考虑再三也脱了下去。
【宿主,正在为您规划最佳路线。】系统懂事地掏出小板板快速计算,【由于高度不够,每个书架登顶后都需要在顶上垫五本书。以您的体重和攀登力度计算,除了前方左手边第二个书架,其余皆可攀爬。】
遥辞应了一声。考虑到室内物障颇多,轻功施展不开,她选择手脚并用。提前拿来几本泛黄的书卷备用,登顶后,指尖堪堪可以够到最下面一层梁木。
几根圆木檩是下手的好位置。遥辞抱住圆柱,沿着路径弯腰走着,离屋脊外绽露的天光越来越近,她撑身扒着椽木,灰头土脸地向外望去。
窗外繁花覆地,杂树参天,一眼望不到尽头,却并非扶桑峰所有的景象。一壶天地,五脏俱全,此地用了“玄门洞天”,进到室内的弟子与这间书阁其实已经移动了位置。
用到这种术法的情况通常有两种,一是造屋之地风光不佳,于是另取秀丽之地,将屋外光景变换,可扶桑峰向来以胜景著名,必然不是这个原因。
第二点便是此屋在建造前便被人用过了此术法,而负责修建的仙师功力不如前人,无法消除术法,故而纵然对选景有所不满,却也只能改开天窗,石中建屋,试图遮蔽部分光景。
那么现在只要知晓静修室在修建时都经过谁人之手,或者修建前归属于谁,便能推测出更多有关那本秘籍的信息!
遥辞立即转身,扶着椽木小心翼翼地折返,待顺利下到了第二层随梁,想踩上书架时,发现怎么也够不着。书架顶部本就饰有格眼,落脚处窄而逼仄,况且她还压了几本书垫脚,书堆又不知何故已经塌了。
她叹出一口气,暗骂自己一句办事不力。从这里看不到陈元诜的位置,但她不敢再延误,坐在梁木上倾身四处望着,晃了两下腿唤道:“陈元诜!陈元诜!陈元诜!”
陈元诜睁开眼向固定位置看,没有看到人,又听她的声音似乎很近,撑起身走过檐柱,抬头看到遥辞坐在梁上时明显一僵。
“你爬到那里做什么?”
遥辞两手反撑在侧,偏头望了一眼天窗,正色道:“这几日里我留心外面的声音,却听不到分毫,故而心生疑虑,打定主意想看看外面究竟怎样了。不出所料,整座静修室都设了玄门洞天,你我若是等不到人来,便只能在此相伴终老了。”说完她用力晃了晃腿,续道:“你先接我下去。”
饶是陈元诜经多见广,一时却也无从出手:“我如何接你?”
遥辞笑着垂眸看他,沉默片刻,将腿伸直出去,脚尖凭空点着,“你伸出手来。”
偌大的房室在重建时改成了添廊式,几根粗柱高耸,直上直下的距离很深,现在的位置不便。陈元诜移步到一侧的金柱下,遥辞会意地挪到了较低一些的抱头梁上。
头顶是檐椽,她只能坐到梁上,用手搭住身旁圆檩,看着陈元诜举起的手掌,试探地用脚尖够到他掌心,感觉十分踏实,又轻轻勾着脚趾将落不落地蹭了几下。
掌心微汗,宽大平稳,修长的手指随着她的动作轻微颤动着。陈元诜偏着头看向另一边,隐忍地屏了息敛了声,胸膛没有丝毫的起伏。
“你不看我,会掉下去的。”遥辞松开檩木,绷起脚背,落脚到他手心里面,调笑着叫他。
趾尖在炽热的方寸之间游走揣摩,两人清醒地彼此沉默,遥辞笑着垂视他,得寸进尺地碾着灼热的掌心,想要陈元诜说出些什么。
“不会,我会接住你的。”陈元诜答完,忽然用力握住她的脚掌,手臂跟着向下一沉。遥辞只觉身体猛地降落,还没能再多调笑一句,腰身已经被他揽过,眼前景象无声地旋转,停下时,那只手虚扶在她后腰,她整个人稳稳挂在了他肩头上。
没等遥辞回过味来,双脚已经踩到地板。陈元诜曲身将她放下,两手快速负到身后,低垂着头颅倒退了几步。
视野里那双赤/裸的脚一步一步跟上来,暗赭的地面显衬它白得很惹眼,趾尖却带着蔷瓣一样的红,踩在手心是痒的。陈元诜收步站定,抬起眼来,遥辞便停下不再向前,或许她想捉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的肩好宽,我原以为接不下我。”遥辞扯动纱摆覆上脚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