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也许一切早该结束了，是先是后，早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好坏。

庆书语的罪书下来了，身边的人全部下了地狱，择日就要被发配往宁古塔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倒像是两边都没能讨得到好，妻儿安全不保，庆书语身边的人也没能救下。

楚向晴时常望着窗外，从那晚过后，天上不仅下雨了，常常是带着雪的，痛的，像是雪花裹扎着眼泪落下，在地上生花。

那一日，他的勇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也不想去做什么了，到了如今的地步，最差不过一个死字，最无能的人，莫过于自己。

这时，门外传来皇帝的声音，是在向下人仔细询问他今天的情况。与往日一般，不说话，不吃饭，也不想着喝水，躺下就睡，起来就看着窗外，那轮椅让他不会走动，也让他不想走动。

皇帝沉默，一切都是他导致的，身为加害人的惺惺作态，他倒是不会，只是偶尔会有一丝后悔。

他听到皇帝说：“行刺皇帝乃大罪，诛九族也不为过，你这般作态，倒像是朕欠了你的。”

楚向晴只低头看着脚尖，他不想去回应任何话语，在皇帝说得多了，他嫌烦的时候，楚向晴干脆说：“杀了我吧，像对庆书语一样，安个罪名给我，杀了我。”

这个时候皇帝会安静一会，或许是去看奏折了，或许还在原地站着看他。但那已经与楚向晴无关了。

楚向晴偶尔会写很多很多东西，写了一些皇帝看不懂的词汇，但其中有些话十分直白，十分触目惊心。

“我想死了，这般痛苦，不是我该受的。”

楚向晴如是写道。

皇帝一时找不到用什么办法来惩罚他，后来发现，他找不到方法惩罚楚向晴，就是惩罚他自己。

皇帝心痛了一瞬，看着已经好像放弃了自己的楚向晴，心里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说：“你想出宫吗？去见见你的人。”

楚向晴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隔绝了所有人。皇帝顿时心烦，把他从轮椅上扯起来扔到床上，看着他手撑不起自己的身体，腿也动弹不得，又心软了。

楚向晴茫然地挣扎了几下，没能让自己坐起来，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废人，这个意识到突然让他失去了力气，他就那么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皇帝把他扶起来，好好抱着，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楚向晴才听明白。

楚向晴一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让我去见我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让我用这副半残不废的样子去见人，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杀了！”

接下来的话被皇帝用手捂住说不出来了，楚向晴双眼瞪大，眼里都是通红，没一会无数泪滴落下，弄湿了眼睫毛。

皇帝把手松开，趁楚向晴无声痛哭，低头吻住了楚向晴的唇，吻完后对上楚向晴震惊的双眼，心里有块地方舒服了。

楚向晴抬起手捂住嘴，身体挪动着往床里去，“恶心！恶心！庆云章，你恶心透了！”

“你凭什么吻我，凭什么动我，我与你们庆室无冤无仇，何苦算计我至此！！！我恨你，我恨你——”楚向晴尖叫着喊着，而后神经线一断，楚向晴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往后倒晕在床上。

皇帝慌了神把人圈着，大喊着让人去请太医。

......

楚向晴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低落，很多次游移在死的边缘，他不想死，可是无数个原因都在催着他走向灭亡。

楚向晴去到了贵族学府，他头上戴着斗笠，遮住他苍白的面容，他坐在轮椅上，由下人推着走，走在学府里面。

他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楚莫伤在这里。皇上算是宽宏大量，让刺杀他的人的后代在这里学习，受最好的教育。这个宽宏是只对着楚向晴而言的。

楚向晴一直到演武场，因为现在是小孩子在上课，不是年纪偏大的孩子，所以演武场上的危险物品都被收起来，只有一些运动玩意，比如球类的。

楚莫伤就这样跟同龄人一起在演武场上课，楚向晴一眼就看得出来，权势地位相近的孩子玩在一团，而楚莫伤的父亲是他，虽然有一群人围着，可是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抬头看过任何人，自己踢着球玩。

楚向晴内心彷佛被触动一番，目光紧紧跟随着他，跟随着那小小的身影，心揪成一团。这样的孤单，真的是楚莫伤想要的吗？

他到底带给自己的孩子什么，带给身边人什么了呢。

突然，一颗球直直飞到楚向晴脚边，撞到那没有知觉的脚上，然后原地跳着到停下。

楚莫伤紧张地跑过来，他不小心把球踢到别人那里去了，身后一群小孩也不敢过去。他就自己走了过来。

见到坐着的男人，楚莫伤隐隐知道这是残疾了的表现，但没有多想，只是向他行了一礼并道歉，“对不住，我不小心把球踢到你了，你受伤了吗？需要我去请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