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番外
受。
“母亲还是不给我钱吗?”他急得团团转,“平日都说我如何尊贵,真到需要用真金白银的时候,却不见我有半点话语权!”
下人摇了摇头,贺川长叹一口气,忽然瞥见床边的一把剑。
“听说,流寇作乱,边疆也不安稳?”
他自言自语。
下人以为他在问自己,接话道:“正是,听闻现在已经发了榜招募……”
贺川知道这些事。
他还知道,贺家这两年落寞,若是得了军功凯旋,他就是家里最有话语权的存在。
到时候,倩碧的病,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只要他有权有势,便再无人敢薄待倩碧,再无人敢给她一个冷眼瞧。
*
他走了,走之前,知道他科考无望的父亲激动的说等他凯旋而归,母亲含着泪做了好些衣裳。
他们觉得他终于有志气起来了,给了他许多昔日不愿意给的宝贝、金银做盘缠。他全偷偷拿去换成了银子,交给了倩碧。
她一边哭一边说不要,他故意装了冷脸,强塞给她。
“战场上,刀剑无眼……”贺倩碧哭得眼睛都要花了,“我知你雄心壮志要报国,可我舍不得你。”
“哥哥,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倩碧也不活了,倩碧去陪你……”
贺川的脸冷不起来了,他抱住她,一下一下替她拍着因为激动而咳嗽的单薄身板。
“你不许说这种鬼话。”他在她耳边吩咐,“贺倩碧你给我听好,就算我死在你眼前,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听见了吗?”
贺倩碧哭着摇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贺川却百味杂陈,心中有羞愧有自满。
这偌大的贺府,也只有她在听说他的打算后,丝毫没想着什么前程似锦,只关心他的性命安危。
他没好意思反驳她的是,他参军哪里是什么雄心壮志要报国?
为了她罢了。
罢了。
“阿财,你过来。”
“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大夫说过,倩碧这药要一日三顿吃着,她不爱吃这些苦药,我走后,你得看着她吃;
还有,她肺不好,嗓子也不好,大夫说要叫她多喝些菊花茶清火润肺,你去买最好的菊花来,日日盯着下人煮给她……”
*
边疆的日子很自在。
他好像天生就是吃行伍这碗饭的。蛮力大,学技巧也快,运气更是好上加好。一会儿升一级,一会儿升一级,打仗如有神助,从来冲锋陷阵,不做那胆小逃兵。
他一直在京城,哪里见过这般潇洒的大场面?旷远草原,策马驰骋,天地茫茫,好不快活!
一路往前,一往无前;一路往前、一往无前!
骑着骏马踏破敌军,平镇叛贼。他还没回京城,已经封了将军。
日子快活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在那京城的小小贺府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里有个人,一直在等着他。
但他也会给她写信,一开始收到回信,他万分激动,恨不能将那信背下来;可后来,那信就再也不写来了。
偶尔在马上,他也会分神想一想:她怎么不写信了?是京城的日子太好过了吗?是不是交到了新的朋友?……
他应该为她高兴的。因为阿财在密信中说,他如今春风得意,没人敢欺负和他最亲的四小姐,好多人都来巴结她呢。她的身体,更是一年比一年好,每天都好好吃药。
可他又没那么高兴。
倩碧,你不想我吗?怎么连信也不写呢?
他和交好的将士聊天,那人也是京城人,和他含泪聊着女儿的家书,说他走了这么久顾不上家里,幸好京城这两年太平得很,有趣的事也多,家人生活都有滋有味;他的小女儿也即将出嫁,实在令人安心。
他想,他的心情和这位老父亲一点也不一样。
他不想把倩碧交给谁——她那么娇弱、多病、多思,谁能照顾的好她?
他好想把他接到边疆来,带着她也感受感受策马奔腾的滋味。倩碧没骑上过马,身娇体弱少动弹,就连他离京前教她飞镖时,她看上去也没仔细学。
他有些惶恐:她怕是不感兴趣吧?也是,她一向喜爱文墨。也不知她会不会讨厌让他无比快活的边疆生活。
但他还是想问一问她。他提笔写信,写一封烧一封,写了好多封才终于有一封顺眼。
他把信寄出去,隔天敌军就突袭了他们的营地,又被他当机立断反擒了王。
大功告成,他策马奔腾,被召回京城。
*
他回了京城,宝马游街,先入宫复命,得了好些封赏。
皇帝赐他将军府,他想,我要把倩碧接进来,给她一个最敞亮、最向阳的院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