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锅
生理期,叶衔青一般早上都不大起得来。门外,司机和沈牧则正在车里等她,她来不及吃早饭,拎着书包匆忙往门口跑去。
之前右脚踝的伤还没有好利落,平日里不用劲儿的时候还行,这会儿着急忙慌地也顾不得注意,脚下忽地一阵疼,她身体一个趔趄,好巧不巧地刚好撞在沙发旁边的实木高几上……
“啪”的一声——
通身描着金边的粉彩陶瓷花瓶就这么在她眼前掉落下来,摔成碎片。
叶衔青有些懵了,她虽不知道这花瓶的来历,却清楚地记得,它是不久前沈怀渊从一场活动上带回来的,并且爱不释手,当晚饭桌上的话题基本全都围绕着它。
慌乱,愧疚瞬间弥漫上来,叶衔青脑中快速思考着补救方案。
门外的沈牧则又催促了两声,见叶衔青没有出来,便吩咐司机先行离开了。
叶衔青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些,她俯身蹲在地上,指尖碰着散落一地的碎片,还想着,有没有重新粘回的可能。
沈榆白下楼便见到这样一副场景,她蹲在地上拨弄着什么,书包被丢在了一旁。
“怎么了?”他走近,这才发现她拨弄的竟然是散落的陶瓷碎片!情急之下,倒也顾不得其他,扯着她的手臂,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碎了就碎了,碰这些做什么?”
叶衔青还沉浸在刚才的意外中,语气很是愧疚:“我不小心把它打碎了,我记得沈叔叔很喜欢这个花瓶。”
沈榆白却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指,语气严肃:“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白皙修长的指尖伸出来,沈榆白确认没有任何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一个花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叶衔青却不这么想,住在别人家里已是叨扰,又弄坏了人家的珍爱之物,她实在过意不去。一心只想着尽力弥补,开口的声音也就有些情急:“你知道哪里能买到这种花瓶吗?”
沈榆白其实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况且就算是,他也能帮她顶着,只是见她格外真诚,也就不忍心打消她这份心。
“应该有吧,我晚点帮你问问。”
“那先谢谢你。”说完,叶衔青就又打算弯腰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片。
沈榆白拦住她:“别弄了,你今天不是还要去学校,赶紧去吧,我一会儿让阿姨来收拾。”
叶衔青低头看一眼时间,确实有些来不及了,正打算走,却忽闻楼梯处传来一阵惊呼,是陈若芙。
那声音由远及近,来到叶衔青耳边时,已是格外清晰尖锐:“哎呦,这是发生了什么啊,这可是你爸最喜欢的花瓶,刚拿回来,新鲜劲儿还没过呢,这就给摔碎了?这可怎么和他交代啊?”
她这话是冲着沈榆白说的,好似已经认定了这花瓶就是他打碎的。上挑的眉眼昭示着得意,连第一次见面时让叶衔青羡慕的那富裕陶白的珠玉气,这会儿也好似扑了一层粉,浓厚得看不清面貌,只剩尖酸刻薄了。
叶衔青明白她的意思,又想借机挑拨沈榆白和沈怀渊的关系了,可这事儿和沈榆白没关系。
她往前一步,正打算发声,却被沈榆白一个跨步挡在了身后,比她还快地开口:“没错,是我摔的,你去和他说吧。”
叶衔青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能承认呢?明明就是她。
“不是的,是我……”
“青青,去拿书包。”沈榆白打断她,语调虽还算和缓,可眼神却是不容置喙,叶衔青一下就抿住唇不说话了。
他继而转眸看向陈若芙:“你去和沈怀渊说吧,是我打碎的,要怎么惩罚随便他。”
“榆白,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呢,”陈若芙讪讪地笑了两声,佯装解释,“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这花瓶是你父亲的珍爱之物,总得把事情调查清楚不是。再说了,你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沈家将来都是你的,打碎一个花瓶怎么了,哪儿有什么惩罚不惩罚的。”
沈榆白没耐心听她在这儿继续表演,弯腰提起叶衔青丢在地上的书包,顺手就将她朝门口的方向带。
刚才有陈若芙在,叶衔青不好问,这会儿只剩她们两个了,她也就没什么顾虑了:“你刚才为什么说花瓶是你打碎的,明明是我打碎的。”
“说是谁打碎的不都一样吗?”沈榆白很是不在乎。
“怎么能一样呢?”叶衔青顿了顿,她怕说这些有些不合适,可面对他,她还是决定尝试一次,于是委婉地开口,“你刚才也听到陈若芙的话了,她会告诉沈叔叔的。”
“然后呢?”
“你会挨骂。”
“对啊,我只是挨骂而已,况且我也并不在乎。可如果是你的话,就不同了,我了解你,你心思细腻,这么点事儿怕是得憋在心里好久都不能消停。”
他这话说的委婉,可叶衔青还是听懂了。
她心思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