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变
因鹤景念这时不在城里,所以每日林挽卿都要先往医馆去坐上两个时辰,倒不是坐诊,只是行着一些简单开药单的事,有时各处铺子上的事也捡在这个时候来报。
林挽卿正默药方,余光瞟见明月站到了门外,她便朝外问了一句:“帖子送去了么?”
明月进来回了话,“柒爷与花小公子都收了贴。”冷冷冰冰,规规正正。
林挽卿道了一句辛苦,她瞧了一下时辰,快过午时了,吩咐素茶来收了药方,转到自己备用留宿的小屋重新换了一身衣物。
她本想直接到林佑赫的外宅去见林佑赫的,但以现在她的身份去了似有不妥,思来想去她还是邀了林佑赫到了她的茶楼。
正巧赶上今日是新科状元郎打马游街的日子,正要往那街过去,她家茶楼更好看个热闹。
林挽卿到时林佑赫已经在雅间,抱着一只黑白长毛蓝瞳的猫在窗边正半俯身往外看。
那猫是黑耀的崽,那时一同被林挽卿打包出府,因有三只林挽卿便送了一只给了林佑赫养了。
“三叔。”林挽卿先唤了一声。
“挽丫头来了?你安排的好景色,状元郎的马队正要过来了,可要来瞧?”林佑赫招呼了一声,明显意趣很大。
他们所在的雅间视下临街观景极好,所以在状元游街过来时也看得极清。
本就是方便林佑赫看热闹,林挽卿自然不会扫了林佑赫的兴,虽她同与许多人临窗去看,但始终不如他人情绪热烈。
一路喧闹,人群分散对街,有官兵维持着秩序,但仍防不住人挤着人的想要去沾上这份喜气。
林挽卿也不因好奇而去看,不过是想确定什么,宣锣声由远及近,看到马上的人后林挽卿心道果然。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正是着大红状元袍的秦砚,敛了平日执跨,换上了更合此场的雍和书卷意气,一路游刃有余的样子似像要扶风而上的新贵。
林挽卿没有一丝意外,不过是已知的情况,确认后又觉自己行为好笑,她收回眼,抱过林佑赫膝上的猫离了那敞开的窗。
林佑赫也过了兴趣的收回头眼来,顺手将窗关上,在带有关怀的打量完林挽卿后点评道:“几月不见你,你似乎有些不同了,有了点活气。”
林挽卿浅浅眯眼笑了笑,轻轻抚了抚膝上的猫,“这话雨晴姐昨日也说过一样的。”
林佑赫不觉得稀罕,倒还解释了一句,“那丫头也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她难得有你一个知心好友。”
叔侄二人许久未见,今日约到一起自然有许多话,其中多是这帝都各世家发生的事,及掺杂着林府一些杂事。
并非淡饮闲谈,而是为了林家背后推手默契地交换着信息。
林挽卿虽已有过一世,但在这事上毫无头绪,只能慢慢去抽丝,以前只有她,现在林佑赫参与了进来自然轻松了不少。
两人定了其中一些怀疑对象,又商议着如何去着手查探,等商议完又是一个多时辰后的事了。
末了林佑赫又提了一句,“你姨娘很好,你弟弟也很好,到如今老太太也奈何不了她们,你只管放心。”
“多谢三叔。”其实林挽卿不太担吴姨娘她们,吴姨娘并非毫无心计,如今没了陆姨娘,吴姨娘在府中地位只更会往上,但她还是为林佑赫这份心善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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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卿正宽了外衣坐在妆镜前卸钗,明月拿了一个精巧的木盒进来给她行了礼道:“主子,柒爷过来了,说想邀您出去同用晚饭,让我来问您的意思。”
林挽卿停下手,正见明月把手上的檀木小盒打开递了过来,里面是一个如血滴的红色宝石,艳色无比。
林挽卿指腹捻着宝石略思考一阵,遂问道:“他可有说去何处?”
明月摇头,林挽卿让她放下盒子招来素茶来重新上妆换衣,明月知道了是同意了的意思就又出门去回复消息去了。
翠屏一边收拾林挽卿换下的衣物一边小声嘟囔,“外面的饭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宅里请的厨娘可是最好的,说什么吃饭,明明就想缠着我家小姐。”
正巧素茶抱衣过来听见,她点点翠屏的头便提醒道:“如今小姐待他早与先前不同,若定了亲便是小姐的未婚夫婿,再议论不得。”
翠屏撇嘴,但仍着手去为林挽卿重新上了发饰。
徐北柠遣了马车在林挽卿宅外等候,马车上也只有徐北柠一人,林挽卿想了想便只带了明月一个丫头。
林挽卿进了马车里,见了徐北柠的头一句便是:“没事给我那么好的东西做什么?我又不是很缺。”
这倒给了徐北柠一个顺杆,“你日日忙着,也不与我说你缺了什么,我自然想着什么便送什么了去,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一如痴心铁汉的话语让林挽卿一瞬哑然失笑,若换一个人来说必要被她打出去,如此粘腻作何。
好于明月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