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

火中燃烧，困宥的灵魂在火光中浮现，随后消失。

路霜林这边倒是有一点点好笑，他们带着一群猫出逃，远远看乌压压一片，有种逃难的戏剧感。

深渊似乎不满他们的逃离，火焰居然追了上来，咬着他们。

而路霜林居然抓准时机，在他们跨过门的时候顺手把门口的黑色琉璃百合薅走了。

连根带雪的，指引方向的琉璃百合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被过河拆桥的一天。

门咬断了嚣张的火焰，熊熊大火在跨过门之后消失。

达达利亚只觉得眼前视野一变，他们就又出现在树林里面——就是姿势很糟糕，整个人从半空中砸进了雪里。

不远处的士兵还在寻找他们的踪迹，焦急的列维甚至在指挥手下挖雪。

达达利亚原本是以为，想想他们也不可能埋在雪里吧。可恶的是自己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了路霜林吃雪的感觉，把脸从雪中抬起。

路霜林早有准备，反应迅速地落在地上。只是笨拙肥重的黑猫一下从手中消失，还不适地握了握手心。

“大人！”列维最先冲了过来，“你们去哪了啊？”

达达利亚不由分说地把列维拽近，熟练地找到了怀表。

才过去十分钟吗？达达利亚表情不变，一面还能“威胁”副官不准在任务报告上汇报他不见的这十分钟。

士兵们训练有素，收队踏上了回程的路。

马车上，路霜林一直一言不发，手里抓着还带着雪和泥巴的琉璃百合，出神地盯着马车的一点。

达达利亚的脸凑了过去，跟着盯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值得看的好玩意儿。

达达利亚思考了一会儿，用手肘捅了一下沉思的路霜林：“你在想什么？”

路霜林抬起头，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还给自己鼓励般的一个点头。

“你要不要转行跟我干？”

达达利亚：？？？

受宠若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明面来挖至冬女皇的墙角。稀奇稀奇真稀奇。

一旁的列维直接笑出了声。

达达利亚好笑极了：“博士，你挣得有我的多吗？”

“知识的事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路霜林搬出了教令院的那套说辞。“准确地来说，知识就是金钱。”

达达利亚猜路霜林肯定没怎么骗过人，现在振振有词的样子十分好玩。

达达利亚快要笑出眼泪了：“你说说你有什么能说服我的吗？”

路霜林跟他细数：“我有科研经费，有投稿的稿费，还有完成委托的钱。”

列维适时地递给达达利亚一张纸，达达利亚看都不看就转递到了路霜林的手上，一看就是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博士，在我陪你找花的时间里，我错过了一笔商单，要不给你开个友情价，按照纸上的价格按时间赔偿？”

路霜林只瞥了一眼纸张，就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用摩拉来衡量深渊的知识！这是能用摩拉评判的吗？”

好在路霜林没见过执行官中的那位「富人」，不然一眼就能认出达达利亚在刻意模仿骗人样子。“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你帮我解决接下来的麻烦，我就一笔勾销？”

宏伟的至冬宫在雪天中显得无比肃穆，路上的行人在看到马车上的标志时纷纷避让。

马车缓缓停下在至冬宫的门口，冰天雪地中，达达利亚一眼就看到远处来了一个人。

紫发人偶一点也不怕冷，身上的执行官披风虚虚地搭在肩膀上。仿佛被人戏耍，达达利亚罕见地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可以被称之为“愤怒”的表情，还饶有兴致地观赏了一番。

“达达利亚！”那家伙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几个字。

随后他在路霜林跳下马车之后关上了门，趴在打开的窗户上对路霜林说：“你看，麻烦来了。”

达达利亚无辜极了：“麻烦您帮我应付一下哦，доктор。”

路霜林的思路没跟上达达利亚，而后者已经在远去的马车上冲她说再见了。

「散兵」没来得及赶上逃走的达达利亚，从鼻腔中发出了嫌弃至极的一声“切”。他的帽子在疾走中歪了一点，「散兵」把帏帽往下一拉，然后鄙夷地看着路霜林。

“你就是那家伙的副官？真是……”

他看了一眼路霜林手上的花。

“……一言难尽。”

路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