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她是我喜欢的女孩。”
男人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而温柔的声音从耳畔流入心底。
桑榆的大脑被这个答案炸成了烟花。
她应该是有些尴尬的,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尴尬在有力、急促的心跳声中也许不值一提。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在蓬勃有力地跳动。
她感觉自己在漂浮,没有落点的漂浮。一回头,却见迟堇渊模样的小人拽住了她的衣角,一点一点滋润她的心灵。
好吧,她有些开心。
想去看看他,更想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猛地抬头,对上听到广播些许发懵的别队队员。
桑榆冷静下来,只下来一点。
脸还在发烫,她还是要去找迟堇渊要和说法。
四周倒下的两个尸体,污染在她来的时候被她毫无顾忌的弹雨打成重伤。
桑榆没有杀她,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她要救人,不代表污染一定要死。
潜意识里,她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无关种族。
她最后扫视一圈,沉默地再闭上眼。
“我再试试。”
属于桑榆的灰扑扑的手再次抚上伤员的心口,能量再次流转。
白光,从体内汲取的能量从手心输入。
可是,哪怕桑榆榨干了自己浑身疼痛,满头大汗。如溪流般的白光慢慢流入他的体内也没有半分改变。
桑榆感觉不到他的身体状况,只能知道自己勉强能用的能力还在涓涓细流般地注入。
好像没什么用处。
他既没有因此更加痛苦,也没有就此缓解症状。污染却随着时间推移一再加深。
桑榆包扎前他还只是嘴唇发乌,现在已经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犄角。
他的队友似乎也知道这是无用的救助。
静默而痛苦地看着。
没有人靠近,却也没有人阻止。
桑榆不怕污染,只有她还在坚持。
桑榆白着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要走了,你们是跟我一起,还是…在这里修整?”
本就不够健康的身体在消耗后更加狼狈。
出去意味着这个被污染的人一旦被监管员发现就会被杀死,不走,也仅仅是拖延一点点时间。
不出桑榆所料的,剩下两人不愿意放弃队友,坚持留下。
她要离开了。
没能救人沮丧和突然被表白的开心打翻在一起,现在只想去找迟堇渊。
*
莱安蒂闭上眼睛。任由迟堇渊把他固定在架子旁。迟堇渊还在观察周遭的资料。
须臾,迟堇渊:“试剂呢?还不关掉广播吗?”
“关不掉的。”
莱安蒂半眯着眼,“这就是为了通知你们才设立的系统,我没打算让他们得逞。”
他们都觉得莱安蒂一定很恨所谓的政府,却忘了他始终没有释怀造成这一切根源是污染。
“呵。”
不远处传来迟堇渊意味不明地笑:
“那你省省力气,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我还是觉得你不和我合作对于第九城是最大的损失。”
莱安蒂坚持己见,他不是没看过第九城的报告。
第九城是外城,最容易被侵袭的城市,迟堇渊作为驻城官,却得天天外出寻求资源。
第九城的存在本身就比其他城市辛苦。
“解药呢?”迟堇渊懒得回答。
“没有。”
“?”迟堇渊看他不像在说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莱安蒂坦然地看着他:打不过是打不过迟堇渊,但是他又没打算妥协。
“很意外吗?那些人之所以为我卖命只是因为我事先给他们注射了一定量的药剂。”
“为了定期得到试剂,他们必须听命于我。”
包括现在。莱安蒂从不信人心。
哪怕他被捉了,也不会停止整个实验所的攻击欲望。
迟堇渊真想来阻止 ,只能用人命来填上这份硬骨头。
结束战斗后,迟堇渊两个队友已经赶来。
迟堇渊没能忍住地再踹了莱安蒂一脚,却不再与他口舌之争。
他会下去,继续主持战局。
“你要走了?”莱安蒂却有心思和他聊了。
“我还以为你会接着审问我。”
“没必要。”迟堇渊紧皱眉头,他一直知道莱安蒂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在乎,那就是真的没有研制。
“你要去找桑榆?”
迟堇渊瞥他一眼,不做回答,吩咐事项后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