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
渺皱眉。还没等她开口,第二发射向她的子弹袭来。
她闪身躲开,这一下几乎靠近桑榆。
“和他们比起来,你还挺强的。”渺渺高高在上地以手化刃,做总结发言。
滋啦——
下一秒,血液先从渺渺脖颈飙出。
桑榆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的刀片,但她自己也避无可避。
桑榆不再挣扎地闭上眼:应该不会死吧,就且让她休息一会吧。
此时此刻,从楼上平台一跃而下一道敏捷的身影。
从天而降的黑影一把拽离已经完全靠惯性攻击的渺渺。身子矫健,动作流畅而潇洒,像是一场华丽的动作演出。
桑榆就这么愣愣地望着,来人穿着作战皮衣,隐隐的破损露出内里,在并不明亮的灯下反射出寒光。
衣服上也有凝固的粘稠,不难推断他之前在做什么。
迟堇渊。
迟堇渊沉着脸,转身把桑榆护住、拽离。
“…迟堇渊?”
桑榆呆呆地在他身前,轻轻开口喊他。
至少现在没有电视中那种抱着她转圈圈的姿势,迟堇渊一跃下来救她也没有导致自己受伤。
他只是把自己抱得很紧,滚烫的大手从桑榆背后传来阵阵酥麻,传至全身让她有些不自在。
偏偏他是迟堇渊,桑榆没有抬头。
只能听见迟堇渊略带喘息的颤抖,就连护住她后脑的修长的手也带着微微抖。
离得太近了,迟堇渊身上一股肃杀的火药气焰,很显然地是刚刚从战场下来。
他就这样环着她,检查渺渺的情况。
“我没有救她。”桑榆垂眸。
“我知道。”迟堇渊沙哑着回答。
“她是污染。”
迟堇渊似乎在胸腔叹了一下,桑榆能感觉到其中的小幅振动。
“我知道。”他说。
好像没有寒暄,或者没有必要寒暄。
在见到彼此的一刻,桑榆和迟堇渊就选择了直言。
桑榆抬头看着迟堇渊,他看起来也很狼狈,不知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
“我好累。”桑榆兀地出声,平铺直叙地、不带感情地陈述客观事实。但她也不知为何要对迟堇渊说。
在迟堇渊看来,女生说话时睫毛微微扫,柔软的、带着疲倦地话像羽毛一样,在迟堇渊耳边响起。
他抬手吩咐紧随的手下搜索。一面沉默地无声地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他能感受着她的心跳,那是她活着的证明。
“我好累。”从内而外的疲倦。
“嗯,”迟堇渊没能忍住地摸摸头:“去做你想做的事就休息吧。”
她原以为会斗志昂扬的,可惜只剩下浓浓的疲倦。
两个污染都被射杀 ,屋子里变得短暂的安全。被困在地下的人得以出来,看见桑榆和迟堇渊的身影。
桑榆找到了梁毅 。
只是他的状态并不算好。
左腿骨不知道为何被碾碎了,被简单地包扎,却还在渗血。仔细往下看,都是肉泥与残渣。和他一起的妹妹不见了。
桑榆站定,不带任何情绪地告诉他们说得上残酷的真相。
………
“你是说…”
“我们计划着想着擂台赛杀死的污染有可能就是姐姐?”
梁毅面色苍白,瞳孔里掩不住的震惊,他捂着伤口的身体微微颤抖。
残存下来的人也满是哗然。
“可是,梁茹刚刚被污染杀死了啊。”那是他的妹妹,两个人都很感谢有人初来乍到的帮助。
他喃喃着脱力地跌落,整个人都陷入情绪里。
明明脱困了,所有人却都陷入沉默。
桑榆失焦的眼睛里装不下太多东西了,她静静地等待着迟堇渊在那端布置任务,然后挪过去:
“迟堇渊,”她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阐明。
但是还是告诉了这边的情况。
“你是说高维人吗…”
听了他一番对话的迟堇渊并没有太过吃惊,反而多了思索和了然。
不像是第一天有这样的猜测。
“以及”,桑榆看起来有些为难:“迟堇渊,他们…被拐在这里的群众。”
“已经不是人了。”
迟堇渊接话,他自然看得出来,第九城监察官的他,判断一向敏锐。
“至少目前,我不能让他们走出这里。”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一下子拦住了内外两边的人。这样的话似曾相识,就像前几个月城门遇到的小雅那样。
他总是毫不留情地判定死刑。
那边的人意识到迟堇渊在讨论着自己,一个二个缩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