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布坊
契书还作数?”蒋如尘这几日一直未到县城,不了解具体情况。只能向知情人李大妈打听一下,好做准备。
李大妈有些讳莫如深,用眼神在四周打量了一下,低声说道:“我听我在衙门里的亲戚说,这场针对你二叔的仙人跳背后是这个人指使的。”说罢,用嘴型比了个宋字。“就是想把你父亲留下来的那个布坊占去,布坊虽被你叔叔经营的不像样,但好歹地理位置好。”
蒋如尘心中郁闷,难道父亲留下的家业就要这样被别人占去嘛,但还是不甘心,继续问道:“州府不是新来了封知府吗?听说他向来勤政爱民,一来就修理了河坝,整顿了很多贪官污吏。这个姓宋的还敢这么蹦跶,莫非有什么凭仗不成。”
李大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是平民百姓,哪懂得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不过我也知道他们这些大户后面都是有靠山的,像宋夫人的娘家就是刘府,家里可出了位娘娘呢!封大人虽好,但小人太多,独木难支呀!”
“不管怎么样,布坊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家业,我不会就此拱手让人,就算是我叔叔也没有权利。”蒋如尘斩钉截铁地说,说完便与李大妈告别,直奔蒋氏布坊看看情况。
才刚到布坊的大街上,蒋如尘就看到布坊门口挤满了人在那看热闹,心中顿觉不妙,忙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正好看见蒋二婶搂着蒋如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蒋二叔愁眉苦脸地站在布坊门口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壮年男子指点辱骂。
“蒋华,老子警告你,你今天要不拿出二百两银子来,就把你们一家卖了抵债。”
蒋二叔一听腿都软了,哀求着说:“何爷,我从哪现拿二百两银子给你呀!”
“这不是要逼着这一家人去死吗?!何必咄咄逼人呢!”
“前几天衙门不是下达文书说这是欺诈吗?为何还要债要到门口来了。”
何大发撸了撸袖子,凶神恶煞地走到打抱不平的年轻男子面前,“你说什么?大爷我没听见!怎么?!你想替蒋华付这钱是吧!”
“我……我没有。”年轻男人被吓得语无伦次,边摆手边往后退。旁边的百姓也都噤声不敢再发一言。
一时之间只剩下蒋二婶和蒋如云的哭泣声,何大发蹲下身子,挑起蒋如云娇俏的小脸蛋,调戏着说:“蒋华,你把我妹妹搞怀孕了,害得她堕胎,这事跟官府说我也是有理的。你要是不把钱拿过来,就把你女儿卖给青楼还债!”
蒋如云被吓得小脸一白,哀求着看向蒋二叔,但他只是颓然呆木,母亲也只知道哭泣。她不想被卖到青楼,到青楼去自己的人生就跟蒋如尘一样毁了,甚至比她还要惨。
一想到蒋如尘,蒋如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看向何爷急促地说道:“何爷,我堂姐是封府的救命恩人,她也是李家的媳妇。她有钱的,你可以向她要!”
蒋二叔夫妇看女儿说出这个办法,心里也觉得妙,连声点头:“对呀!何爷!我那侄女是再有钱不过了,上次封府送去的谢礼就有满满一大车。而且这蒋氏布坊的地契估计也是在她身上,你去李家找她要钱,她不会不给的!”
旁边围观的百姓见他们一家人恬不知耻地把自家侄女拉进来顶锅,顿时嗡的一声,开始讨伐起来。蒋氏布坊原先的主人蒋平也算是这条街坊的老人了,周边的邻居见他的女儿被如此欺负也按捺不住想要与蒋二叔一家比划比划。
何大发听到这话,也不禁歪了歪嘴,嘲笑道:“都说我何大发没有良心,没想到呀!你蒋华一家比我还要毒!”
蒋如尘隐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蒋二叔这一家人是什么样子她在父亲去世后就已深刻体会到,自然不对他们抱有多大期待。但是他们却不该打父亲家业的主意,这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