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

……”

谈萤这边还能听见，笑得更加欢了。余光瞥见方仲山冷着脸死死地盯着她，小婉也很是忐忑，仿佛下一秒就要拦住和她拼命的仲山哥。

“行了行了，”她缓了缓，“你看看能不能动。”即便过程过于喜感，但是这个效果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方仲山一早就知道这一出确实把他的腿治好了，歪扭的小腿被正回来了。小婉搀着他慢慢起身，他踮着脚尖转动了几下。

“谢了，算我欠一个人情。”方仲山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这点无伤大雅的调侃不至于太放心上，“现在最重要的是，长老那边。”

谈萤可不觉得那边重要，但是有求于人，还是摆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所以说，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小婉被这句话刺激地整个人抖了一下，方仲山揽着她的肩膀轻抚着。“先开船吧，我把事情经过讲一讲。”

在和谈萤的船错开之后，原本呆在宗祠的众人选择迁往茶厂的办公楼。本意是想建造一个正常人和异能者共同守护的营地，刚刚安定下来，就派了不少人去寻找其他的幸存者。

带回来的人里有一个高烧不下的普通人，按照长老们的想法，这样的人是没有必要留下了的。但巧在这是小婉的爸爸，小婉哭求着方仲山，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把人留在离水面最近的那层楼。

然而更巧的是，这人居然是一个被怪鯴“借尸还魂”的异变者。

说到这里，安静的小婉忽地发了疯似的乱喊，“不是的，不是的，爸爸他根本就没有伤口，不可能是，怎么可能呢……”

谈萤皱着眉，“你们没看到我在村医务室刻的东西？”那老癞头不就是个没有外伤但是被寄生了的异变者，这些人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方仲山有些奇怪，“我们迁走的时候没路过村医务室。”

很好，白忙活了。谈萤平静地把医务室里的老癞头状况讲了一遍。

“你是说……”方仲山艰涩地开口，“即便没有外伤，也可能成为那些怪物？”那我们把这么多人接到茶厂里，里面究竟有多少……他根本不敢想。

谈萤看出这两人的担忧，有心安慰几句。奈何自己说的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似乎无从安慰，“被寄生的人前期还是挺不好辨认的，说不定你们那压根就没有呢？”

干巴巴地劝慰了几句，方仲山也不嫌弃，照单全收。他注视着被船荡开的水流，又继续之前的话题。

小婉晚上悄悄下楼看望自己的爸爸，发现人不见了。四处门窗都锁得好好的，小婉正疑惑着，天花板上掉下来几滴粘稠的液体。

那阴冷恶心的质感触碰到了小婉的侧脸，她哆嗦着手一边擦脸，一边慢慢抬头。自己的爸爸扒在天花板上，又大又亮的眼睛不住地打量她。

嘴角的獠牙被眼珠子散发的光芒照得幽幽的，明明四肢还是人类的模样，却能诡异地趴在天花板上。

小婉被吓个半死，只记得自己的尖叫把整栋楼都喊醒了。已经变异的爸爸将她捂着嘴拖入水中，她最后看见的，是方仲山惊慌失措的脸。

突如其来的水流淹没了她的口鼻，她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悬挂在学校的旗杆上。而把自己绑来的爸爸，也不见踪影。

小婉听着方仲山复述那晚的经过，身子抖个不停，越加往他怀里缩。

“我找到小婉的时候，是没有怪鯴守着的，我们聊了一会，正打算把人救下来的时候”方仲山还有些后怕，“一大群怪鯴涌进学校，我只能悄悄离开了。”

他想起为首的怪鯴，上半身还穿着人类的衣服，嘴脸已经趋向怪鯴的模样。“小婉的爸爸将不少怪鯴引了过来，我原想的是找更多的人过来，迟早能把人救下。”

方仲山眼里泛着泪光，“问了一圈，根本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长老他们也不主张现在去营救，说是要从长计议。”

“但是我翻来覆去，根本闭不了眼，只能静悄悄地等着天亮，自己来救。”说到这，剩下的剧情谈萤都知道了。

方仲山狠狠搓了搓脸，沉着声音，“我也不知道一大群怪鯴都去哪了，那只留守的格外难缠。与其说是阻拦我救人，更像是不停地戏耍我。”

谈萤耳朵还听着方仲山的话，人已经慢慢站了起来。“我想我知道，那一大群怪鯴去哪了。”

方仲山错愕地抬起头，他们已经到茶厂的大门口了。随着水流飘来一个怪鯴的残肢，断口处还闪烁着电光，一股恶心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