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杀鸡儆猴
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艾伦·霍尔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他抬起头,使劲眨了眨眼,把模糊住双眼的泪水挤出去,然后努力的看清面前的人,艾普尔从着装打扮到发型都是一副规规矩矩的酒吧经理的样子。
他也是翻倒巷的老人了,比艾普尔进来的时间还早,这么多年摸爬打滚,甚至成功挤掉博金成为翻倒巷魔药交易的代理人。
虽然名义上只是负责魔药交易,但是由于翻倒巷的名义代理人艾普尔更多要操心整个英国各个据点甚至是部分国外据点的事务,所以翻倒巷内的各项事务实际上是由他来负责的。
这么多年,他自认自己做的很不错,在行业内颇有名气,对他奉承讨好的人从来不缺,但是面对现在这个状况,面对艾普尔不容置疑的要置他于死地的时候,这些藏在斗篷下的一个个同行们,他敢用梅林的名义发誓这里面很多人曾经跟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但是如今他们没有一个人发出异议,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
他忽的感到一阵悲凉,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悲凉从何而来。打他进翻倒巷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里面的巫师关系如伦敦的天气一般善变,这里没有人值得信任。
明明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可是当他真正亲自感受到翻倒巷内巫师关系的凉薄和冷漠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抑制的伤心起来。
艾伦已经好久没见过艾普尔这般酒吧制服的打扮了,她这些年来大都穿着巫师袍,偶尔特殊节日会穿礼服长袍,这一身打扮让他恍惚间想起二十年前在酒吧初次看见艾普尔的情景,这个当年的一位普普通通端茶送水的侍应生如今正判他死刑,对他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
看着艾普尔那愈加讽刺的冷漠,他又感到没来由的怒火中烧,这股怒气很好的冲淡了他的恐惧,艾伦直接坐在了地上,坐姿非常的随意,伸出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把脸上残留的泪痕和鼻涕擦干,然后盯着袖子上的痕迹,语气异常的平静。
“所以你要杀了我,就因为我向你隐瞒了这两条消息?”
艾普尔对这个狼狈且毫无形象可言的男巫没有丝毫的兴趣,她甚至嫌弃的撇开了眼,随意的回复。
“我以为我刚刚已经表述的足够清楚了,不过非要往前追溯一个缘由的话,的确是因为你的这个行为。”
“为什么?!”艾伦大声的质问,“就因为这个?这种东西在魔法部那群傲罗眼中再是十恶不赦,可我们这里卖出去的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了,为什么偏偏这么对我?为什么你们都能够对这么荒唐的判决无动于衷?”
艾普尔也被艾伦这愚蠢的吠叫给气到了,也提高了音调反问:“我有说过不准卖吗?我有阻止过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发财吗?仅仅是让你把相关的交易信息告知给我这很难吗?就算对方给了你上万加隆那又怎样?你的节操突然很值钱了吗?”
艾伦被艾普尔的连番质问弄得有点愣住,他看起来想要说什么,可终究只是抖了抖嘴唇,还是一言不发。
艾普尔看着他这个样子丝毫不觉得同情,反而是冷着脸继续打击道:“得了吧,你有功夫在这边演戏,我们还没功夫在这里陪你看戏呢。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来请你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宁愿冒着被我追杀的风险也要背叛我?”
气氛骤然一冷,艾普尔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坐回了椅子上,艾伦也张着腿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地板上,就这么僵持了好一阵子。
就在艾普尔决定要掏出吐真剂的时候,艾伦终于动了起来,他把右手伸到左手,缓缓的卷起了左边的衣袖,露出了左小臂,然后将皮肤裸露在外的左小臂向前伸直,慢慢抬了起来。
在那总体还算光洁但略有些松弛的皮肤上有一个通体黑色的图案,一个被一条蟒蛇所缠绕的骷髅头。
那是黑魔标记,伏地魔的象征,食死徒的身份证明。
在看清艾伦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后,艾普尔明显感觉到酒吧的氛围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她无视了这种焦虑的氛围,只是平静的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夏天刚过,也就是世界杯结束大概半个月的样子。”
世界杯…所以说,伏地魔找小巴蒂·克劳奇没找到,只好采用了一个相对比较冒险的方法来获得他所需要的魔药原材料,可是…
“我记得黑魔标记应该只能是由黑魔王本人赐予吧,你见过他?”艾普尔表示不理解,以伏地魔现阶段的状态,就连食死徒都并不是完全可信的,他怎么会让虚弱的自己随随便便的暴露在别人面前?
果然,艾伦听到这话立刻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没有没有,这标记是突然有一天出现在我手上的,我也吓死了,我分明没有见过黑魔王,但是…我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真的很害怕,他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打上黑魔标记,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取走我的性命。所以后来有一天,当我突然收到一笔加隆,要求我提供壁虎木乃伊的尾部并且年份越久越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