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浓云(七)
,也没瞧出些花样。
难道物件不是原主的?
卫芸难掩沮丧,这一切都被竹英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百般不解,万般迷惑。
“太子妃?”
卫芸侧目,读出了竹英的担忧。
卫芸长舒一口气,将步摇小心收回了妆匣,“你去传话昱王,本宫今晚回太子府。”
竹英应声退下。
房间重归于沉寂,卫芸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了。
—
夕日欲颓,几点星辰嵌于稀薄的墨色之中,街道上逐渐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卫芸已然褪去了晨时的装束,化繁为简,一袭轻便的衣着随着晚风浮动,像极了一只活泼的百灵鸟。
可惜卫芸的心情并不似衣着般轻快。
望着面前陈列的家仆,个个威猛凶悍。卫芸抿了抿干涩的唇,回头看向那位“始作俑者”。
“看来,父亲是不打算放女儿回去了?”
卫芸原打算趁着夜色悄悄离开相国府,却不知老家伙是如何得知卫芸今晚离开,带着一批人高马大的家丁就堵了卫芸的房门,满嘴的仁义道德,目的却只有一个——替相国府上书鸣冤。
卫岸背着手,面色肃重:“你既随我们卫家的姓,就应当为相国府奉献一切。为父不过是希望你替相国府送一封奏章罢了。”
古代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的道理卫芸自是懂得。在卫芸这个现代人眼里,这条规矩属实无用,限制不得她。
只要卫芸想,她有的是办法将这份奏章迂回呈递给皇帝。
可问题就出在奏章的内容上。
卫芸将战栗的竹英拽到身后,平静地说:“父亲,您既是丞相,就该知道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分明是你胆小怯懦,不肯为相国府出力!”卫岸勃然大怒,指着卫芸的鼻子骂道,“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将你送入太子府中!没有我,你怕是还在边疆苦寒之地受饿挨打,是我大发慈悲将你接入邶封,还派人安葬你的亲娘,没想到你狼心狗肺,不识人心,枉费我对你的栽培!”
卫芸不卑不亢,眸色渐冷:“既然父亲都说了卫家人要为了卫氏而付出,这么好戴罪立功的机会,父亲何不派其他兄弟姊妹前去?”
哪知,卫岸竟不假思索道:“你是太子妃,皇帝如今重视皇后,所谓爱屋及乌,自然会多看你一眼。”
爱屋及乌?
卫芸迟疑了下,结合卫岸的意味深长的神情,大脑很快读出了卫岸话中的深意。
呸,人渣。
要知道,当今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只差兵戈相见。
父亲贵为天子,一手遮天,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这样的君主、父亲,却处处看不惯太子的所作所为,找借口横刀夺爱那是常有的事——最典型的便是当今皇后,好好的青梅竹马转眼就成了养母和继子的玩笑话。
更何况,圣上沉迷美色的消息早已人尽皆知,每年排队入宫的女子从不占少数。
卫岸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做翻版“皇后”吗?
卫岸可以想出龌龊的法子,但卫芸绝对不干。
不仅不干,还要还给他一巴掌。
“我已身为人妇,这等重任我可干不了。”卫芸忍住了揍人的冲动,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不如父亲您亲自出马,以您的手段,倒是可以事半功倍。”
啪!
“太子妃——”
竹英护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卫芸的脸歪向一旁。
再抬眸时,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卫芸抬手制止竹英,一抹唇,弄了一袖子的红斑。
见状,卫芸不怒反笑,叹息道:“哎呀,毁容了可怎么向皇上解释?”
是自愿,还是被胁迫,外人一看便知。
卫岸后知后觉中了她的激将法,老脸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明明是你胡言——”
“哟,丞相府好生热闹。”
一行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手持银刃,穿破家丁围成的“铜墙铁壁”,硬生生劈开了一条路。
李朝昱负手而行,来到了二人面前。
“老臣见过昱王。”
“丞相不必多礼,本王只是例行巡查而已。”李朝昱扶起跪拜的卫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朝卫芸抛去了一个眼神。
卫芸会意,抓起还在心疼她的竹英,在锦衣卫的护卫下,向着门口走去。
卫岸欲拦,却反被李朝昱用身体挡了回来,“卫相不必担忧,有锦衣卫护佑,必能完完整整地回到太子府。”
“早上查案,晚上还要来掺和本相的家事,昱王真是费心了。”卫岸不动声色,将那封未能送出的文书收回宽大的袖袍中。
李朝昱熟视无睹,笑呵呵地唤走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