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三月八日,夜,明月悠悠,竹影映帘,凉风习习,随风入梦。】
我并不明白为何风是他,为何雨是他,山川河流是他,那原是他的慈悲吗?还是垂怜。垂怜花草,在它枯死的那一刹那偶然经过,滴落柳叶盛的露水,无根、无由、无念,只那一眼,好似万事万物流转,他依旧明月高悬,俯瞰人间,俯瞰芸芸众生。我不敢造次,连妄念也只是在他动了恻隐之心时候才敢说出的。
我在想,情是什么呢?我脑海里只有“爱情”。和血缘捆绑的“亲情”。也许情本不该这样狭隘,如我与他之间,那是什么呢?千山万水之间,彼岸相对之间。也曾如寻常百姓家安乐,然他无论此心成魔还是此心向佛,还是什么道法,都有着他意识不到的偏执。他的豁达,他的不忍,原都不过是入不了眼眸。
那最后的悟道也许是爱。不是爱情的爱。他不是和尚,他也有感情,可是他的情无关男女情爱,甚至无关风月。
我是一个世俗女子,他是我永远到达不了的彼岸。需知要经过苦海回头,可我执念太深,回不了头。我说,我的爱人,我仿佛在奈何桥上痴痴等自己爱人的女子。我仿佛像胭脂扣里的姑娘,在世间游荡,经年的爱没有怨恨没有爱意,甚至没有忧思,只剩下了淡然。
就像没有爱过,仿佛不曾相识,可假若你在我眼前,视若无睹我却是做不到的,我说时间太短,我还做不到淡然,甚至做不到克制。我幼稚的如同孩童,笨拙的学不会自渡。
【三月十五日,夜。扬尘,大风。今天的太阳好奇怪,在沙尘飞扬的日子里,它变成了白色。那不是月亮,我想。】
如果说浪漫主义的本质是自由,那他大概大抵一直都在追寻吧。
他始终知道自己的多情在某些时候显得多么无情。可有时又觉得多么无奈,好像只能随波逐流,等待下一次的回归。我思来想去找不到话题,可似乎不常联系也没什么,哪怕周围都在变化,记忆也在遗忘,他大抵依旧停留原地。哦亲爱的,恋人间的交往不只是一同游玩。
也许我更乐意一厢情愿的认为,他只是不想我该有的恋爱体会因他的到来而变得寡淡无味。
……
用来解闷的书被重新放回书架上,被子的颜色是淡淡的雾青,窗外是风的声音,卷带着沙、尘,不过现在这个时辰听不到了,已经快要凌晨一点,宿舍的窗户早已经被关上。我缩在被子里,思绪杂乱无章,或是列出清单的PPT思路,或是课堂时的话,或是书里的东西,或是他。我尽量不去想到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想念。其实不过是掩耳盗铃。
我失眠了,大抵也不算。他从没这样的困扰,他的睡眠总是不足,也疲倦的很。日记本上翻过高考前写的字,而今看来也感叹一声,“真难看”。歪歪扭扭的,可当时的自己自以为认真潇洒,疾笔写着我与他。
“我该以何种面容寻你。克制的步伐又在蠢蠢欲动。我真想听你多说说话。一个月过去了,不经意间想起还是觉得不易,我甚至不知道从前没有你的时候我是怎么度过,竟然一丝想念都这样轻飘飘的都过去了。”
脑袋有些隐隐作痛,还有五个小时便要起床了。
我的爱人,玉兰花开了。
【三月十五日,时已入夜。今早降温,刮了好大的风,冻的我直打寒颤。倒是忙碌,人也倦,倦的不想说话,甚至回消息。怪不得了。】
可我还是想要听你多说说话。然我深陷冰火两端,总难寻个持平,唯念你时方得,我竟不知何来的悲痛四起。音乐悠悠,我心扰扰。想起经年唱段情词哀曲,不过一句,思慕。
手写书信固然浪漫,可要是到达不了你的手里,都不过是枉费心机。鸿雁传书迢迢,不及你我两心相近,讯息一线即达,你我已隔昨日,看似咫尺,却已天涯。
我的爱人,情深几许?痴情你也怕,不痴你也怕。前者怕纠缠,道错爱,后者怕辜负,说是孩童玩闹。大抵不过如此,多是我所不知。只是你我,而今都是刚刚好。
我想你,在你出现时候即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