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北寻庄
,战场讨生活,多喝酒误事,有烦心事顶多思绪乱,睡不着而已。
“可酒醒后依旧是愁,只能让人短暂忘却烦忧,是借酒消愁。而甜食不会,本就清醒着吃,这种暂时忘却烦恼是你本身暂时清醒忘记,和借助外力本质上不一样。”
檀琤珈吩咐人晚膳是清白粥,熬得软烂,咸口适中,多贪吃几嘴。
晚间檀琤珈由着银烛、萤火两个丫头梳洗时,瞧着镜中人容貌确实上上乘,只可惜那个梦中她也没看清亲生母亲什么样,不太像父亲,大抵像母亲,只知现下满都城都夸赞她“娇姣清秀。”一时没忍住把这几个字念了出来。
这四个字听着四不像,倒像是故作卖弄,自认脱俗。
萤火在一旁给她梳着发髻,听到这词就窝火,不吐不快,“郡主,这些个文人墨客嘴都没谱,什么人也敢议论。”
这两个丫鬟行事作风,檀琤珈再了解不过,毕竟是儿时就跟着她,一文一武,一静一动跟她身边,倒也中和。
她娇俏恣意不假,可身为郡主,她也是玲珑样样通,如今都城局势,保不齐这话并不是文人墨客咬文嚼字,而是有人故意行事,“我们之前去路过兰月亭时,还记得说书先生说什么么?”
萤火是负责檀琤珈御笔的大丫鬟,自是听力,视力过目不忘,对答如流:“才子佳人,说诗情画意的男子,与品行杰出的倾世女子。”
“这些说书话本,多半是男子痴人说梦,既要还要,诗情画意左不过是一个男子情感意境绝佳;而品行杰出的倾世女子,则需品德上乘兼花容月貌。”银烛善武,是端蕙长公主经训练过后才送到她身边,保她无虞,可说起男女之事却是忿忿不平。
檀琤珈知晓,银烛也是在为她的母亲不平,这事儿她还听母亲自说过。
那时南嫣黛和南晋元还是皇子皇女,母妃早早成为俩人父王娇妻美妾争宠的牺牲品。
南嫣黛的父王娶了她母妃,又娶了很多,她的母妃本是正妻,却要让位给后来者,也是可笑。
而当时南嫣黛失去母亲,哥哥又在领兵开拓疆土,瞬时在南祈宫内孤苦无依。
待南晋元回来时,南嫣黛已被安排嫁给柳如权,正是才子佳人琴瑟和鸣之际,想着如此也罢,可时日不长,南嫣黛腹中子尚未落地,柳如权花天酒地,甚至一度殴打妻子,就是仗着南祈女子不得与男子合离之规。
南晋元一方面时时开导南嫣黛,一方面起兵屠了南祈宫,顺利登位,废除糟粕。
糟粕兴起易,祛除却难上加难,南祈男子不愿清醒,女子甘愿沉沦者比比皆是,就连她这个北冥人都看不下去。
“一时欢愉情似海,期限一过终虚无。”檀琤珈甚觉这南祈男女之事底蕴十有九哀,连带她都有些望唉。
话锋一转,卷睫蒙上迷雾,“我不是截了陆琮予的马车,不该传我行事偏颇吗?怎会是娇姣清秀呢?”
萤火立马领会,这四字还是府上下人出去采办,听闻后,回来回禀的,目光旋即落在檀琤珈脸上,她这主子,生得倾国倾城,她看来,没几人配得上,“莫不是这些文人墨客受人所托,故意为之?”
“郡主,奴婢也觉是故意为之,尤其像是,那四位王府世子和几位皇子会做出来的事。”银烛善武,说话不免用了些气,硬是把妆台印纸移了地儿。
一句话将四位王爷和几位皇子都给得罪了。
“四皇子南承乐年级尚小,不至于,这倒像二皇子和三皇子能做出来的事。”檀琤珈捋着胸前一缕发丝坐到锦床沿边。
“郡主,您别忘了,还有大皇子,就是您哥哥。”银烛在一旁补充。
银烛也不算口无遮拦,只是这大皇子与她却无血缘,不过以檀琤珈的了解,南清羽是做不出这种事儿的,只能是几位王府世子,和两位皇子,“我哥哥他不会的。”心里却想,这点她还是有把握的。
檀琤珈躺下后,身下虽铺着夏簟,也翻来覆去难以入睡,透着月银不难看出錡窗是朵花形状。
看来她一开始所行之法,并未消除都城高门对她虎视眈眈,这一切的一切若想,既让她自己不成为这场逐利的牺牲品,那么她就得努力在这一两个月内,心甘情愿的让陆琮予请与她成婚的旨意,看来温水炖梨不行,需得一剂猛药。
想着想着檀琤珈朝里翻了个身,这法子可行,但真的好吗?她情爱看淡且不喜,可不代表陆琮予不喜,占着人家世子夫人位子,却无法同床同梦,“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地后再做思考。”
深夜幽静,白银霜重,皇宫疏林所的东和院内灯火亮堂,院内佳木奇葱,隔着门窗人影依旧清晰可见,正朝着另一人炫耀。
宫灯灼灼,南清羽一袭月白交袍,白皙的面庞,正翻着玉匠送来的样式,棕色的眸色沾染璀璨,“东公公,我命玉匠给绒绒打磨块长命锁怎样?正好与妹妹那支玉兔簪成套。”
东公公双手合在腹部,笑眼细长眯成条缝,打量着南清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