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可以是你爹(十)
达达利亚曾在竹里面前放肆地嘲讽她无人来救的下场,然而竹里只是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他,不置一词。
难得两个人能够平和相处的时候,达达利亚问起来过,“那位旅行者,他知道你还活着,你猜摩拉克斯没有来救你,是他没有告诉摩拉克斯,还是摩拉克斯放弃了你。”
竹里望着窗外,楼下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那具幼小的身体里容纳着风的灵魂,她裹得很厚,达达利亚并没有因为女儿和自己长得不像就迁怒于他,他对阿芙很好,至少看起来如此,她在开心地堆雪人,那样的笑容让竹里有一种错觉,她回到了曾经,但阿芙不是风,风还没有醒过来。
她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语气平静地回答:“答案有什么区别吗,何必孜孜不倦地提醒我。”
解开封印必定会触怒摩拉克斯作为魔神那可笑的悲天悯人的情怀,她早有预料,但既然一开始就走上了与他背道而驰的所谓歧路,她从来没有回头的打算。
无非道不同不相为谋,摩拉克斯爱人类,而她不是。
摩拉克斯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她不需要被他拯救,她知道自己有罪,但她并没有悔过的想法,哦,如果有后悔的机会,那她一定会后悔没有趁早杀了达达利亚。
只是非常偶尔的,她会想到那时金鹏难以置信的眼神,以及连带着想起来已经许久没见过的,远在蒙德的风神,曾经他也只是个风精灵而已。
后背一重,她被达达利亚整个人裹起来抱住,他们像是从前那样最为亲密无间的未婚夫妻,达达利亚贴在她的耳边轻笑一声,“看,只有同样是罪人的我还会依依不舍地挽留你,我是多么爱你。”
竹里第一次没有反抗她,她依旧望着窗外,那孩子大声地笑着,笑声如琴声般悦耳动听,将她带回了那苍穹之下。
竹里忽然微微笑起来,那笑容有些奇异,嘴角上扬的弧度诠释着餍足愉悦,与她被囚禁束缚着的处境格格不入,在黑暗中显得甚至有几分诡异,就连声音都如鬼魅般飘渺,回荡在房间中,“你会有……多爱我呢。”
有多爱她,就与她一同堕入深渊吧,这个胆敢从深渊将她拉出的少年,最终必须和她一起死在深渊。
许久之后,达达利亚终于明白了她那个微笑暗藏的恶意,然而他早已被竹里拖入深渊,就此长眠,直到阿芙再一次将他唤醒。
这具身体展现出青年的灵魂原有的相貌,他亲密地抱住他的妻子,竹里完全依靠在他的怀里,陷入昏迷,她面色苍白,像是久病方愈,如至冬国室外于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鲜花,达达利亚想到了她被迫承受他的热情的日日夜夜,她在想什么,与他共赴极乐,还是想要将他杀死。
达达利亚扣在竹里腰上的手紧了紧。
“放开她。”风神的眉眼终于染上愠怒的色彩,不同于面对阿芙时浅显的责问,尽管他在身高上处于弱势地位,但达达利亚不会轻视这个少年,他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几分专属于魔神的威势与压迫感,尚未完全恢复的他还不能够抗衡,但达达利亚反而兴奋起来,他的笑容越发张扬,“这可是我的妻子,我办过婚礼签过婚约的妻子,你又是在用什么身份命令我,过去的友人,妄想中的情人?”
“但她不是自愿的,难不成愚人众的执行官已经狼狈到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获得无辜少女的青睐了?看起来还真是可怜啊。”温迪反唇相讥。
“至少我们自由地定下婚约,谁能保证爱情永存,我不过是想要挽留下我热爱的妻子的可怜人罢了。”
“但你不该是用这种方式。”无聊的吵架被打断,大门自外推开,听了有一会儿墙角的男人迈步走进来,他微微眯起眼,“我应该说初次见面还是好久不见,公子阁下。”
达达利亚朗声笑起来,“还是再也不见更适合你我,钟离先生,如果是那个世界的钟离先生,或许现在我就要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了。”
他倒是没说错,即便竹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其中也有他的引诱,更何况他在最后亲自杀死了幽篁,带走了她的心脏,在那位岩王帝君心里,恐怕他是更加可恶更应该被惩戒的共犯。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也在心底思索,他女儿倒是好运气,在偌大的璃月精准地找到了最不能惹的钟离,而隔壁竹里又不巧撞上了风神巴巴托斯,就算他跃跃欲试想要与之一战,也要掂量一下阿芙的身体是否还能承受得住,更何况阿芙没有神之眼,他无法像操控自己的身体那样流畅地战斗。
虽然阿芙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似乎做了点相当了不得的大事,但说到底还是他女儿,达达利亚还没有灭亲的打算,况且他现在也寄宿在这具身体里。
“无论如何,现在璃月正处在多事之秋,两位把太多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似乎也不合适。”达达利亚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而我暂且无处可去,还要和我的妻子一起叨扰钟离先生了。”
钟离把目光放在了毫无动静的竹里身上,他目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