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今年冬天，琪琪没回国，她冬季假期很短，没等过年又要回去。

趁着元旦假期，我们打视频电话。我一眼就看到她挂在衣架上的围巾，蓝粉格，和我那条一摸一样。

心里疼的厉害，想问，却又不敢问。

「夏夏，我好想你！」琪琪冲我撒娇。

「我也很想你。」

我们聊了各自的大学生活，她嘻嘻哈哈的跟以前一样。

「你和小哲进展顺利吗？」琪琪突然问我。

她一直知道我喜欢齐哲。

出国前她跟我说：「夏夏，我知道你喜欢小哲，喜欢就勇敢一点。我们夏夏这么好，他是瞎了才会不喜欢你。」

谁都不知道，我偷听到了那场告白，是齐哲对陈瑞琪的挽留。可他还是没留住她。

感情世界里没有对错，琪琪只想做齐哲的嫂子。她甚至跟我说：「希望有一天，我们还可以当妯娌哦~」

我和齐哲交往后，斟酌良久才告诉她。

我们说过要和彼此坦诚，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失恋，不管开心难过的事都要分享。但，我无法和琪琪诉说我的痛苦，因为这痛苦的一部分来源于她。

这并不是她的错，她不应该承担这些。

我只能跟她说：「嗯。」

「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敢欺负我们夏夏，我弄不死他！」

「好。」

寒假，我和齐哲一起回老家。

他偶尔会约我出去，散步、吃饭、看电影、陪他练吉他。心血来潮的时候，他还会教我弹。我的手指笨的可以，而且好像有点短，总是按不住弦，蹩不过来。

我再一次懊恼的放下吉他。

「不玩了？」

「我练不好。」

他伸手捏我气鼓鼓的脸蛋，我拉过他的手，跟我的做对比。他的手大我不止一圈，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你的手可以包住我的，你看。」

我抬眼看他，他笑着低头吻我。我们掌心相贴，然后十指紧握。

他说：「给我录首歌吧，我想做专属铃声。」

回家的时候，下雪了。

齐哲一直不爱戴帽子，耍帅，怕压到头发。我想了想，摘掉帽子。

他要说什么，我没理，牵着他的手跑到外面，任下落的雪花铺满我们的头顶、肩头。

这也算是，一起白了头。

年三十晚上，小区里开始放烟花。我录了一段视频发给齐哲，没一会，他发来语音通话。

「你住哪个小区？」

「福瑞家园。怎么了？」

「我二十分钟后到小区门口，你要来接我吗？」

我掐着时间出门，跟爸妈说要给琪琪视频拍烟花，等会回来。

心跳的速度暴露了我此刻的情绪，尤其是当我看见站在灯下向里张望的身影。我加快脚步，甚至开始小跑。

他也看见我，抬腿迈向我，说：「别跑，地滑。」

我扑到他怀里，清冽的专属于他的味道，很好闻。

他笑着帮我戴好帽子。

「着什么急，我就在这。」

「你冷不冷？等得久吗？」

我看他耳朵和鼻头都有些红，摘下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白色的简单款，跟他的黑羽绒服很搭。

「有你的味道。」他突然说。

我一时间没听懂：「什么？」

他指了指围巾，然后把围巾提到鼻子下方。

我脸红了，埋头在他肩上。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的黏在一起，我的手插在他的兜里，他的手握住我的。

我问他：「你怎么来了？」

「想跟你一起看烟花。」

「已经放完了。」

「嗯。」

「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一会吧，要去我奶家吃饺子。你冷吗？」

「不冷。」

我侧着头脸贴在他胸口，院里不远处有人在放置烟花筒。

我兴奋的蹦跶起来：「齐哲你看，他们要放烟花了！」

夜空被绽放的绚烂点亮，坠落时只留点点余光与丝丝烟雾。齐哲好看的脸被光映的明明灭灭，我突然想抓住此刻的他，就像想要留住这火树银花。

我叫他：「齐哲。」

他转头凝望我。

我踮起脚亲在他的下巴。他好看的眉眼闪烁着烟火的颜色，眸子里映出我的样子。

「笨蛋，不是这样亲的。」

他低下头，轻易的找到我的唇，吻了上来。

零点，跨年的钟声敲响，我给他发了一个音频。是我录的追光者，是他第一次亲吻我时的歌。

「新年快乐，齐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