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场日落

过头低低笑了一声。

窝在心里一上午的郁气，就这样莫名其妙散掉了。

他望向手机屏幕。画面里，什么都没听懂的陨石边牧开开心心冲他摇尾巴，什么都听懂了的贺知白愁肠百结冲他皱眉头。

贺知白：“你……哎……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

鹿临洲：“你就不能再装一装吗？”

贺知白抹了把脸，恶狠狠道：“我还装个屁。是，你这几年猜的都对，我也什么都知道，但你死心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这就摆烂了？”

“我就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告诉你，别说我，加上阿训和你表姨，还有咱那帮余大同学，不会有人跟你说实话的。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天天逼着我刨根问底吗？有能耐你自己去查，自己去问雁屿啊？”

“我说我怀疑是谁了吗？”

“不用诈我，没用了。”

两人开始隔着屏幕表演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贺知白悲伤地退了一步：“你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啊？不知道过去发生的事，难道会在哪里影响你现在的生活吗？”

“不影响。但我学了这么多年物理，很排斥真相就在咫尺之间，却视而不见的习惯。稀里糊涂的人生适合很多人，但不适合我。”

“即便那个真相可能会伤害你？”

鹿临洲失神片刻，回答他：“只因为答案会带来一个无解的新命题，就放弃解题，这不符合我的理念。我有心理准备前女友可能在某些方面伤害过我，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是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贺知白安静很久，最后“嗤”了一声：“说得轻巧。你最好给我记住自己的话，出了什么事都别来找我发疯，我现在可没有大学那么多时间陪你闹腾。”

他顿了顿，问：“不过你就这么自信，就算我们所有人都不说，就算你那个金贵脑袋一直恢复不了，你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鹿临洲的回应是个不屑挑眉。

贺知白：“……”

他实在看不惯那副胜券在握的脸色，张嘴怼了一句：“对了，你刚说什么？前女友？呸，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鹿临洲：“……”

鹿临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