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

众将士鸦雀无声，众所周知，昭安将军是中京左都御史独子，居高临下。

“将军别说笑了，你死了会被供奉起来，他们死了可是暴尸荒野，家里老小没得活。”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耻笑温怀瑾大义凛然的样子，轻飘飘指挥道：“给我杀。”

大批寅军从四面八方涌入军营，直奔温怀瑾的高台。

谢望舒趁乱捡了一把长剑，往温怀瑾的方向跑过去，边跑边高喊道：“兄弟们，保护将军，此战败了根本无颜回乡。”

有人做表率，立马就有人效仿，启军以温怀瑾所在的地方为中心，几个人列一个小阵，把高台包围起来，也断了一面敌军进攻。

高台之上，谢望舒握着剑尖横在温怀瑾面前，她的掌心被剑刃划伤，掌心一道血径，在掌底断了，一滴一滴往下滴血，四指断断续续的一条血线，血很黏糊，扒拉在指间，一道又一道血丝。

这把剑她握得很紧，温怀瑾不能死。

温怀瑾毫不犹豫接过长剑，上台的阶梯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尸体，他脚尖在地上一点，掠过尸体飞身入场。

温怀瑾的威胁大概有效，启军只有少部分人发疯乱砍人，但也有在人群中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碰上了攻击的人，他们就抵御，没有碰上就慌忙地跑出这片混战。

战场上刀光剑影，稍不注意就会丧命此间，归根结底是在大启的地盘，寅军似乎也是殊死一搏，刚开始的攻势很猛，但是很快就弱了下来。

血战将营中火堆推翻，地上尸体不计其数，有倒霉的人被尸体绊倒，直接被踩死了。

正杀得起劲的士兵露出凶相，他们的脸映着火光，脸上的汗毛立起来，嘴绷成一条弦，手里举着屠刀，四下挥舞。

更可怕的是有人慢慢露出诡异的兴奋，他们心里达成一个不可言说的共识，这一战只要自己胜了，就会有天大的好处落到他们头上。

双方打得越来越凶，谢望舒同将士们一起作战，身体越来越疲惫，她心中祈求这场恶战快点结束。

快点，再快点。

寅军计划已久的殊死一搏，持续了两个时辰。

启军大都打虚脱了，但是寅军残兵败将逃走的那刻，他们还是抱团欢呼起来。

温怀瑾脸上挂着血渍，将长剑支在地上，手上还发着力，他在人群中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累，又像是在沉思什么。

片刻，他仰头长舒一口气，高举长剑，“将士们，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士兵们看向他，这场恶战迫使他们很快做出了选择，虽有微词但都打心里高兴。

“我刚刚骗了你们，没有什么下毒，我是为了铲除异心。”温怀瑾冷着的脸突然动容，他浅浅笑了，“总之，这一场胜了，我会为诸将士请赏。”

先是惊讶，随后是一阵盖过一阵的欢呼声，甚至有人带头直呼“将军英武”。

谢望舒松了一口气，脑子却没有松下来，战是胜了，内鬼却还没有查出来，因为寅军夜袭，计划得往上提一提。

大半个夜过去了，全军才算是整顿好，不少人可以久违地做个美梦。

温怀瑾没睡，到处转悠，转着转着就碰到了谢望舒。

“将军好。”谢望舒率先跟他打招呼，“大半夜还睡不着？”

“今夜，你又帮我一次。”

他指的是送剑，他今夜原本是训兵，没带佩剑。

“在下的荣幸。”谢望舒笑着接他的话，忐忑道：“不过，将军今夜怕是没得歇了。”

“嗯？”

“此战虽胜，内鬼的事却还没有解决，小的想替将军解忧，擅作主张拜托昭宁将军将内鬼引到了玉莲山。”谢望舒徐徐解释道：“还请将军前往缉拿。”

温怀瑾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笑了，眉梢愉悦道：“谢望舒，你还真是，要替本将军解决一大祸患，连袁安歌都被你说动了。”

谢望舒低头不说话，等他的命令。

“行，别低着头了，本将下令去抓内鬼。”温怀瑾话锋一转，“你应该不会骗我，对吧？”

“在下不敢。”谢望舒收了笑脸，正色道：“我随将军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