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翌日，谢望舒身为后备部队在营中休息，她斟酌片刻去了主帐处，“烦请大人向将军通报，小的在玉莲山有发现。”

谢望舒被带入帐，温怀瑾端坐书案前，书案上一盏没燃的灯，堆积了几本兵书，一张地图摊开放在桌面上，他望着地图闭口不言，等谢望舒讲话。

“将军，请饶小人一命。”谢望舒没抬头看他，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眼泪泄堤。

“哦？此话怎讲？”温怀瑾拿起地图，用手指慢慢描摹北州边境，“本将军倒是觉着你并非是个小人，不过心思，着实不浅。”

“小人替兄从军，欺君罔上，犯的是死罪，还望将军护我周全，小人必定效犬马之劳。”

谢望舒跪在地上磕头不起，她比军中女卒身板要更瘦很多，在温怀瑾看来，不过小小一团蜷缩在地上一样，模样看着怪可怜的。

“其情可悯，是个识时务的，我也并非心肠冷硬之人，那便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温怀瑾抬眸，应予了她，又朝她招手，“你过来看看北州地界，这些寅人还有几日可击退。”

谢望舒抬头站起来，顺着他的手看见了他的脸，以前远远看着只凭借盔甲认人，昨夜月色模糊，现下才看清了，那是一张像极了女人的脸。

柳叶弯眉无胡须，长睫红唇，肤白如雪，鼻间一粒极为淡红的痣，神色鄙薄，高高在上，不像能上战场的将军，倒像勾栏里受尽宠爱的娈童。

如此看来，他是别有一番本事，谢望舒悄无声息摁灭了胡思乱想，将精力聚焦于旧黄的地图上。

地图上北州与大寅交界处是一片圆形的森林，他们眼下交战处，是用炮火和兵器在圆心处开拓出来的平地，森林现在应当呈圆环状，就算将一批敌军击退，难保森林里是否还蛰伏着余党随时反击。况且此战打得太过顺利，敌军死伤万余，我军却仅折损三千，总让人揣揣不安。

谢望舒站在温怀瑾身侧，心中一番盘算，拿出那副惯用来交结能人的笑容，“按着将军的原计划，不日战胜即可返程。”

不论此战还将出现什么变故，她会尽全力助启军按照原计划返程。

温怀瑾笑着轻轻“哼”了一声，“不必对我谄媚，本将军要看的可是真本事。”

“将军莫急，军中有内鬼。”

“何以见得？”

温怀瑾被挑起了兴趣，示意她继续说，却被高高一声“报”打断。

“进。”

一名脸颊带血的士卒进来，称前线士卒今日如同发疯般自相残杀，仅仅三个时辰已折损大半将士。

温怀瑾让她跟上，疾步出帐，率后备部队骑马直奔战场。

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启军列的阵乱七八糟，一片混乱，寅军将士却越杀越多，不过半日，死伤惨重。温怀瑾原本停在场外瞻望，片刻间指挥将士提剑杀入战场，正在厮杀的将士见此状况，士气大振。

谢望舒紧随其后，她不会硬碰硬，这些日子在军营中苦练，善以巧斗制胜，专攻那些空有武力不带脑子的人。有寅军拿剑砍她，也有启军拿长矛挑她，一时分不清敌友，身处被动之中，她只管拿着的剑直指进攻者的太阳穴，脖颈，手腕，脚腕。

温怀瑾从战马上腾空跃起，握剑落下，剑身所至，鲜血四溢。他作为大启的主将，最不能喘气，身披银锐，四面皆兵，前仆后继，源源不绝。

长剑裹胁杀气横空扫向四周，血如水柱溅出，正面又一群人攻过来，他用指腹摩擦剑柄，一剑破喉，一排人倒下，露出谢望舒背对着他艰难御敌。

谢望舒转头过来，很是惊讶，脸上绷着的嘴角松懈下来，吃力笑道：“将军。”

“战时的剑不收鞘，你可要长眼。”

温怀瑾的剑在空中迟疑了一瞬，正要收回却被另一把从空中飞过来的剑打飞了。

敌军主将隔着几排士兵，扯着嗓子大喊：“擒主将者，大大有赏。”

寅兵见状，往温怀瑾的方向蜂拥而至。他暗忖不好，见机逮住身旁拿着长矛的寅兵，赤手抓住长矛，脚掌一拐发力踩住眼前人膝盖后的腘窝，寅兵使劲往后站直，一根从天而降的长矛刺进眼前人的胸膛。

温怀瑾朝长矛的方向瞥了一眼，谢望舒正引开一部分火力，替他抵御着一方敌军，他脚踩寅兵尸体一手拔出长矛，另一只手拿着寅兵原持的长矛。

温怀瑾双手持矛，绞尽寅兵的脑袋，屠出一条通往敌军主将的路。到了敌军主将面前，他用长矛抵住对方的长刀，轻狂道：“这重重的赏现下到你跟头来了，不知将军受不受得住。”

那人冷哼一声，“那得拿你的脑袋来问问我的刀。”

论单打独斗，还没人能胜过温怀瑾，他用长矛假装不敌引那人到敌军最少的地方，一个空翻到他的身后，挡住他的来路，开始用长矛轮番进攻。

“好啊，那就问问你的脑袋。”

他的声音融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