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一个雨天
一年后。
初夏的冲绳,蓝天白云以一种明丽清澈到眩惑人心的程度,沿着海岸线缓缓铺陈开来。
一年一度的夏日音乐祭奠,如期而至。
沙滩上还是临时搭建的各式创意的舞台,沿着海岸,花花绿绿的一片。写着夏日音乐祭的金鱼旗和彩色气球在海风里静静招展,到处都是身着花衬衫或夏日和服的少男少女们,熙熙攘攘的游人,卖力宣传自己乐队的粉丝兵团,以及抓紧商机拼命叫卖食品饮料的小贩,和涨潮的海水一起,激起半空中的七彩雾气。
靳男穿着白色亚麻衬衣,下摆随意塞进牛仔裤里,大大的V字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脖颈和线条优美的锁骨,还有特意心机露出的一点点蕾丝内搭。
她朝着舞台一路行过去。这次仙道他们团队设计的舞台,是非洲草原的主题。
脸上涂着部落图腾染料的速水,更显野性,草野就像是草原上的小孩子一般可爱,连花形都在智性中显出几分不羁来。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舞台正中央闪闪发光的那个人所吸引。宽大的白色亚麻衬衫在海风中微微鼓起,灰色宽松直腿裤衬得一双腿愈发笔直修长,站在舞台边缘专注地调校手中吉他的琴弦,略略前倾的后背,仿佛随时可以融入舞台前方海天相接处那灿烂的晚霞里。
心机男,靳男想,难怪昨天登机前问她打算穿什么。
“你来了。“看到她走进舞台,那个心机男冲她特意弯下了腰,露出快要延伸到天边的宽阔肩线,”好久不见,靳男。“他眯起眼,用中文叫她的名字。
“呦,好久不见啊藤真小姐!”速水和草野也热情而意外地向她打招呼。
花形冲她点了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吃瓜表情。
靳男觉得自己的脸一路燃烧到了脖子,太没有起子了自己,不就快一年没见面,至于这么害羞吗,这种场面都hold不住,太丢人了。
她冲仙道挤出一个火烧云般的笑脸:“好久不见!所以我们真的要唱那首歌吗这次,我感觉我还没有准备好…”
花形正色道:“没问题的。我觉得词和曲都很好,而且我们之前视频会议排练已经很完整熟练,不会有问题。”
1个小时后,舞台上,花形向舞台下聚集的观众介绍了他们的新歌。“欢迎我们的第二主唱,藤真槿蓝小姐!”
靳男上台,双手扶住话筒架,望向台下渐渐聚集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
仙道放下电吉他,换上了木制吉他,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
海风鼓动他的棉麻T恤张开来,逆光的笑容,像展开双翼的天使想要给她安心的拥抱。
“一切有我。”他的嘴型无声地告诉她。
于是她点点头,视线缓缓扫过舞台下的众人,展露灿烂而自信的笑,前奏的旋律响过,她轻轻闭上眼,双手握住话筒架,开口唱道:
“一身黑皮肤,白手套,红短裤
一双大大耳朵
随时在向人打招呼
他是我朋友陪我笑陪我哭
尤其是当我当我最无助
有他听著我倾诉
梦中城堡里面跳舞
醒了世界依然残酷
以为我爱著孤独
以为自己不会迷路
以为自己跟自己
再不用谁照顾
以为我爱著孤独
却又崩溃的无助
谁能让我拥抱著尽情的哭
让我唯一的朋友不是老鼠”
她睁开眼,舞台下掌声雷动。金色的日光和那个宽阔的背影一起,温暖了她的眼眶。
她在心底轻声默念:“你好吗?程言。我很好,很思念你,谢谢你,对不起。”
当天的表演结束后,在麻生家民宿的天台上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庆功的时候,她收到了沈博鸣发来的信息。
“我今天去看了你们的表演。那位先生很好,我和程言都很为你高兴。“
她侧过身看那满天黄色的星光,大大地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
仙道坐到她身侧,握住她的手牵进自己怀里:“你有事情想和我说?“
她点头:“流川枫的节目制作已经基本结束了,照理说应该回到东京报到,但是,学姐告诉我,有一个派驻纽约的借调机会,她替我争取到了。”
仙道想,也许,应该是流川枫那家伙给争取的吧。真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离场的个性啊。
“你怎么想?”他摩挲着她的手,淡淡问。
“我想去纽约,一直想去,这是很好的机会。”这次不想再隐瞒自己任何心意的靳男,坦然看进他的眼睛回答道。
她想起程言,想起沈博鸣,想起舞台上的阳光和那个人的背影,勇敢地直视着他问道:“但是我不想再远距离了,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仙道,我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