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
权秋正端起茶抿了一口,茶杯中升起的袅袅热气模糊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是何神色:“或许是不想兵戎相见。”
他和罗谋曾经并肩作战,共同击退外敌,现在物是人非。他也想不通罗谋是何用意,想来想去只能这样解释。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开战之前的这一出闹剧不论是为了什么,都让他们觉得备受侮辱。
陆策缓和气氛:“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管他是什么居心,在战场上我们杀得他片甲不留才是正事。”
这话深得吴安的心,他脸上萦绕着的黑气一扫而空,激动道:“你说得对,场下哪能分出好汉,战场上亮出真本事。”
“那你要准备好,两军交战可快了。”
果然,在孙亮拜访权秋正之后的第五天,两军开战。
两方人马对峙,大军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权秋正和罗谋站在两军阵营之前,昔日好友如今再见已是对手。
“权大将军好久不见。”罗谋声音洪亮,说着朋友间久别重逢的对话,如果忽略战场的环境,到真像是老友间的寒暄。
权秋正凝望着罗谋,他们已有十余年没见了,他们二人一个驻守边关,一个驻守京城,谁也没想到再见会是这种情形。
“别来无恙。”他开口回应,却没有加上称呼,不知是叫襄怀王合适,还是乱臣贼子。
“你我二人昔日是战友,不曾想有一天在战场上会兵戎相见。”
罗谋语气中满是怀念,其中几分真几分假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权秋正不想和他叙旧,他们立场相悖,早就不能坐在一起喝酒闲谈。
“多说无益,还是趁早结束这一切。”
罗谋看他无意多说,便止住了话。
略一挥手,两军相碰,霎时间喊杀声响彻天地,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浓烈到令人作呕。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很长,双方都拿出了全力来拼杀。
这是两军相交的第一战,双方都需要用这场战役来鼓舞士气。
从天亮打到天黑,最后以大周将士胜利作为这一战的结束,权秋正率军夺回洪州。
大军入驻洪州,百姓生活未受到太多干扰。罗谋虽是谋反,但他治军严明,不允许士兵骚扰百姓,抢夺钱财,因此百姓生活正常进行,只是街道上不见人影。
此次交战大周士兵伤亡较重,军医忙不过来,权琬恒帮着一起包扎,忙到天黑才算完事。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往城内走,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白衣男子,手里提着一壶酒。
那人眉眼俊朗,鼻梁高挺,薄唇微挑,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任溪行?!”权琬恒眼中惊讶一闪而过,自西北一别她就再没见过他,居然在3看到他。
“正是在下。”任溪行将手中的酒拿给她,“我来充当军医帮你。”
权琬恒没被与朋友重逢的喜悦冲昏头脑,她后退一步,目光警惕:“怎么哪里有战争你就在哪里?”
这不怪她多想,这两次战争都遇到了他,很难不让人怀疑。
任溪行被她后退的动作伤了心,用手捂住心口,做作道:“我这次是特意来帮你的,还给你带来了家中的信。”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在权琬恒眼前晃了晃。
“你去乐安了?”
“是啊,我去乐安找你,正赶上你嫂子生产,我就帮了一下,后来你三哥听说我要来3这边,就托我带信给你们。”
任溪行草草解释自己来这的原因。
他原本在西北一带,师父给他来信说在云山和妙游大师一起,想让自己也过去聚聚,他想云山距离乐安不远,又与权琬恒许久未见,正好去看她。
结果刚到权府,就遇上柳兮正在生孩子,情况颇为艰险,他就自报家门,帮忙指导了一下。
柳兮母女平安后权齐设宴感谢他,又告知权琬恒不在京中,随军去了宁州,他便又来了这里想帮帮忙。
“我嫂子生了?谢谢你。”权琬恒知道任溪行说的简单,但当时的情况定然是危急的,不然三哥不会贸然让任溪行帮忙。
任溪行不自在地摸摸头,权琬恒一本正经地感谢他还有些不适应,催促道:“你快点回去和你大哥分享吧,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嗯。”权琬恒高兴地应道,拉着任溪行就往权秋正所在的院中去。
她把权义和权阳都叫到权秋正的房中,将权齐的信念给他们听,又介绍了任溪行的身份。
权义听到自己妻子生产时的艰难以及想到自己不在身边陪伴的愧疚,忍不住红了眼眶。
权秋正握住权义的肩膀,用力按了按:“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要稳重。”
权义狠狠抹了把眼睛,笑道:“是,爹。”
“任先生见笑了。”权义想起还有任溪行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