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秘辛

“混账！孽子！竟敢请死！就为了一条下贱的人鱼！”八池黎鹰一声暴喝！金鳞刀一声刀吟回应主人，气浪一下削断了八池琼生的发冠！八池琼生乌黑长发披散开来，惊恐小脸上出现数道血痕。

见脚下的小家伙被他人所伤，魔尊冥渊璇泽心中忽起了怒意。

“哦？为了一条下贱的人鱼？”冥渊璇泽冷笑，似乎决意要替人鱼一族将池女氏的丑陋之事一刀一刀全剖出来，“八池黎鹰，你难道忘了你所谓的血统纯正的池女氏女子，都是池女氏之女与人鱼生出来的吗？什么身负异能却又身患绝症，不过是不肯承认你们自己都是错族苟合出来的怪物罢了。八池琼生，你曾对本座说你父皇在你幼时便死了，你对他毫无印象，你何不问问你的好母亲，问她是不是把你父皇做成药吃肚子里了？想来你的两个姐姐早就猜到了，只瞒着你而已。池女氏的行事，可真是对魔族的口味呢。”

“我去！”殿梁上趴着看戏的白鸦和雷音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俩少年人差点儿没被魔尊这句话惊得倒栽下去。白鸦感慨道：“这大国皇族的秘辛真是个个儿精彩得很啊。之前咱们在叹河遇到的，大衍胥氏的晋摇公主被皇室亲人、爱人所杀化作厉鬼恶灵，今个儿又有池女氏，皇族女子竟暗地里和人鱼□□以延续皇嗣，明面儿上不仅贱人鱼如泥土，还大肆捕杀以入药。啧，够恶心。”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啊啊啊——我不信！”八池琼生疯狂地大喊着否认，“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父皇好好地葬在海皇陵里，他明明是病逝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病逝的！你这个恶魔！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母后、母后你快否认啊……”八池琼生盯着母亲的眼睛，极力想要分辨其中的任何情绪。但他渐渐愣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已没有勇气向母后去确认真相了，他的母后瞒了他太多太多，既可以骗他一次，也可以骗他更多，骗他更可怕之事。

“母后，你杀了我吧......你到底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我们池女氏竟如此残忍，如此罔顾人伦......我们是皇族啊，但与妖魔鬼怪有何区别......”八池琼生轻声喃喃道。

然而女帝眼下已顾不上安慰自己的幺子。被冥渊璇泽当众揭穿祈桑池女氏最肮脏不堪的秘密，女帝的面目无比狰狞起来，她体内的金之灵力不受控地鼓胀起来，目露暗金色凶光，周身空气毕剥作响，仿佛整座玉枫宫都在回应祈桑帝君的怒意。女帝阴沉道：“冥渊璇泽，你今日果然是来寻寡人晦气的。寡人最后再问你一次，这条人鱼的肉身你给还是不给？你虽修灵三百年，但之前元气大伤肉身尽毁，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新的躯壳，就单枪匹马来见寡人，为的就是当着他人之面揭穿池女氏的一切、然后和寡人同归于尽？”

冥渊璇泽看够了戏，他垂眼，见地上那漂亮的人族小东西哭得两眼开始涣散，冥渊璇泽之前隐隐的怒气更加强烈了，并且，他浮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现在那小东西身上的活物气息正渐渐淡去，也许是这一切把八池琼生刺激太过了，这小东西应是不想活了。果真是又弱又麻烦，但又总能激起魔尊的一丝怜意。

冥渊璇泽终于把海魔一族热衷于玩弄活物的劣性收了收，他暂时不打算让八池琼生就这么没了。他向已在理智边缘的女帝答道：“八池黎鹰，你跟本座说同归于尽，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本座就说正事吧。本座行事向来有原则的，这人鱼王子舍命与本座，有求于本座，本座自然会完成他的心愿———彻底结束祈桑池女氏和人鱼一族的恩怨。方才当着八池琼生的面揭穿你们池女氏的乌糟里子，也算是为这只人鱼出口气了。这人鱼王子也算是仁心了，他并未求本座杀你复仇，而是要向祈桑女帝要个承诺。所以今日本座其实不是来寻你晦气，反是来救你的。非救你这三年之命，而是给你个一劳永逸的选择。”

“你一个魔族，得了躯壳之后还能信守对死物的一个承诺？什么叫一劳永逸的选择？”八池黎鹰怀疑地大皱眉头。这些年很少有活着的人鱼被献入皇宫了，她也不关心那些人鱼们心中怎么想，无非是血海深仇，恨不能生啖池女氏上下的血肉罢了。因此冥渊璇泽的话，令女帝心生疑窦。

“人鱼王子是想与祈桑女帝做个交易。借助本座的力量，可彻底治好你，免你苦苦求索只得三年寿命的漫长痛苦。但作为交换，你须发血誓，承诺永远不再捕杀迫害人鱼一族，更不得再与人鱼一族行□□之事。”

“哈哈！哈哈哈！彻底治好？魔尊！你当寡人是傻子呢！竟拿这种骗三岁稚童的话来哄寡人！”八池黎鹰死死盯着冥渊璇泽，她口中虽说得狠，心中其实已掀起巨浪，隐隐生出将信将疑的希望。这病，池女氏全族人求医问药上百年，皆一筹莫展，哪里可能治得好？但若是附魔于人鱼一族之身的魔尊，也许他真的可以做到！若成，自己岂不是可以摆脱这惶惶不可终日的折磨？只是，若要答应不再与人鱼有任何交集......女帝想到了皇族纯血的异能，将无法延续。

冥渊璇泽缓缓道：“本座不屑耍骗人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