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下山前夕,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山上烟雾缭绕,在一棵苍翠劲松下师傅郑重地交绐了他,告诉他这是凝结了师门几代灵力精华的宝物,直到现在等到了它的有缘人,现在就可以交到他的手里了,当时他很疑惑为何他会是净云珠的有缘人,他问师傅,师傅神情忽露忧伤,叹气不语,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往后若遇大难时,可碾碎此珠,获取师门几代存入其内的灵力为己所用。”告知他净云珠的用法后,师傅复又叹道:“唉……齑骨成粉,不足以偿……”
眼见秦柏轰然倒地,初月虽然虚弱得使不上力气,但还是拼命想往床下爬去,奈何到了床沿却怎么都下不去,她不知道秦柏早已在那张床上设下了禁制。
试了几次也下不去,初月遥遥望着地上的秦柏,眼泪急得直掉。
自片刻的昏厥中醒来,秦柏慢慢地恢复了意识,看着加持了师门至宝之力孤注一掷布下的结界,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溢出但他却轻轻勾起了唇角,微抬眼眼底深沉地静静看着床上的初月。常人长大是有父母相护,顺应自然,循序渐进,顺其自然的事,可初月要想长大却如剥皮抽骨般凶险……
初月趴在床沿看到秦柏惨白的唇角轻启吐出了两个字,她没有听到:“什么?你说什么?“她慌乱地问道。
“……”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抓着床罩的指尖都用力到发白了,她努力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原来在说“无妨”。
“无妨?”她沙哑地跟着重复了一遍,他身上那么多血真的没事吗?
几不可见的,她看到他似乎是点了一下头,但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过了许久,可能是一两个时辰要有了,秦柏总算是稍微缓过来了些许,他双掌撑地勉强强行坐了起来,盘腿打坐调息,运转周身灵力。外面的事因着现下有结界隔绝暂不用管,三五日内没人能硬闯得进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不会有人知晓,也就不会有人再以此拿来作为初月身世存疑,污蔑她是妖族叛逆余孽的话柄。眼下更紧要的是不能让那股赤色的魔气侵占了初月的神智。
这一赤一金仍一浊一清两股上古之力,这两股力相生相克常年在初月体内交战,平日里尚趋于平衡让人看不出异样,可今日偏偏是她百年一次的成长之日,因着她自身灵力匮乏,不够供给身体成长所需的养分,赤色的那股清气就自动化作养分供给她,就像母亲对子女的爱护,但是赤色的那股浊气却乘机抢夺,这样的百年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长此以来就形成了现如今的赤强金弱,因而即便经过了千百年她始终颠沛流离,也没能成功地长大。
就在赤浊之力再一次发起攻势冲破了床榻周围的禁制驱使着初月的身体往门口撞去之时,秦柏骤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拦下就要撞到结界上的初月。
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他们双双向后跌倒在地,秦柏在下面承受了二人的重量,肋骨剧痛偏头啐了一口血。
温热的液体滴到他颈间,是初月又恢复了神智,她冰凉的指尖摸在他惨白的面颊上。
“无妨。”他仍说。
这一夜,詹氏心神不宁于是让厨房炖了燕窝羹亲自带人想要绐秦柏和初月送过来,但走到他们的院子时却莫名问了随行的嬷嬷一句:”我们这是?”
随行的嬷嬷顿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似地说道:“夫人,我们是要去大公子房里。”
虽有疑窦,但詹氏和嬷嬷还是不自觉的掉转了方向,端着新鲜的燕窝羹往另一个方向的院落走去了。
当夜,王夕云莫名其妙吃上了平日里话不投机的婆婆送来的燕窝,还在自己院落抓住了两个擅闯相府的细作,而那两个细作在被夕云胖揍成了猪头之余只觉得恍恍惚惚,他们要刺探的分明不是这里,不知为何自己跑到这儿来碰上了不好惹的相府最不好惹的大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