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快跑,一山两只母老虎
足含章宫半步。
许是又怕“我”搞出什么幺蛾子,后半月竟然指派了一个宦侍日日跟着我,监督我的行踪。
我在心里面摇头苦笑,老祖宗,您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防备我。
天气逐渐燥热。我摇着玉团扇,翘着二郎腿,躺在席榻上,一颗一颗吃着阿南剥好的枇杷果。
老实说,嬴政这些日子不来,我确实有些不习惯。每日饮食的时候没人讲话,想到好玩的事情也没人一起嘻嘻哈哈。
我那老祖宗的脾气虽然古怪,但是耐不住人家肯赏脸,能捧哏。
这些日子阿南和我也越发熟捻,但尊卑有别,她奴仆之身也顶多只能回答几句“是”、“王后说得对”。
我看着她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样子,再次感叹,如果我不是芈蓁,只是一个小宫女,我这样张扬跳脱,半集便要毙命。
想到这里,我头一次觉得手里的枇杷互相不香了。
转头看见门外那棵大槐树,随即招来嬴政指派的宦从。
“今日你准备给大王都汇报些什么?”
嬴政指派他来监视我,所以他每晚都会去立政殿汇报我的行踪。
“回禀王后,奴未得大王令,不能说。”他跪在我面前,强装镇定。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招来他,忽然问他这个问题。他声音虽平稳,但不难听出其中的颤抖。
“也罢。”他若是真回答我了,在始皇帝那里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没由得,心情忽然有些烦躁。我这话包子憋了月余,此刻非常想说话,想一篓子倒给始皇帝听。
但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个什么理由去探望始皇帝。
待看见阿南剥好的枇杷时,灵机一动。
“这枇杷个小味涩,不好吃,送去立政殿给大王尝尝。”我指着另外一盘刚摘下来的枇杷,朝他笑了笑。
“王后,这······”难得的,阿南出声,看着明明个大味甜,汁水充盈的枇杷果,欲言又止。
“没事,送去。”我朝小宦从扬扬眉,“按照我的话说,你就说是我这王后差你送来的,不是什么大事。”
小宦从看不出什么表情,很是机灵地依言捧着那盘枇杷退了出去。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忽然让我觉得心情大好。
按照我对嬴政的了解,他听完小宦从的回报后,定会皱眉尝一尝。他尝完一个说是“个小味涩”实则“汁水甜蜜”的枇杷后,也定然会忍不住取笑我。
就像之前每一次,我不敢吃那些绿酒腌渍的食物一样,每每他尝完,总会给我一个好笑但安心的表情。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找到了一个借口,你和一个几千年前的人,忽然有了一个微妙共通的联系。
我哼着歌,唱着小戏曲儿,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先皱眉,再尝试,再惊讶,继而眼里好笑的神情。
我的老祖宗啊,笑起来可真让人着迷。可惜呀可惜,可惜老祖宗现在被两个母老虎摧残,难不成这就是孟子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