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劳资蜀道山
。
当即对钟媪道:“噢,父亲?我不认识他,你且让他回去。”
“王后,这···”
“这什么这,我不认识他,这不认识的陌生人来含章宫,让他出去有什么不对?”
“求王后恕罪,奴婢不敢!”钟媪及其后面的一堆宫女宦臣听见此话立刻跪下,这时换她们以额触地,哆嗦啜泣了。
好像前几日,钟媪还曾说过他们曾在芈蓁也就是“我”的示意下让始皇帝吃了个闭门羹,怎么,能将一国之君拒之门外,却不敢对在秦朝为相的楚国昌平君说个“no”?
在秦朝的地还耍楚国的威,这是什么破道理?楚国欺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到如此地步?
我愤愤不平地看向朝我走来的男子,在他面沉如水的表情里,重重关上了门,以示抗议。
那一天,我由衷地替我那未谋面的老祖宗觉得憋屈。
现在冷宫一般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还要惬意。
华阳老太后虽下令让我幽居含章宫养病,并撤走了钟媪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楚国侍宦,但仍然有十来个侍女宦从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不用参与政治斗争,不用见后宫的什么“夫人美人少长使”,这简直是提前退休,我梦想中摆烂躺平啊。
虽然至今没看见祖龙皇帝略有些可惜,但比起日后的性命,我还是巴望他赶紧废我才行。
初夏。天净清话,宫静人消夏。
我躺在含章宫内槐树下的榻席上,摇着一把玉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和阿南聊着话,准确来说是我自说自话。
阿南就是前几日因瞥了昌平君一眼而跪求我“恕罪饶命”的小宫女,事后我问她当时为何那么害怕,小丫头最初嗫嗫嚅嚅不开口,后来听我沉默不说话了,想来是以前的“我”积威甚重,她赶紧跪下来泣道:“奴仆之身,焉敢视君尔。污上君眼耳,当杖杀。”
杖杀杖杀,又是杖杀。来这几天,社会主义红旗下公民的自由权利都被剥夺光了。若是我穿越成某个侍婢或者地位低下的宫人,无需谁赐我一丈红,我直接活不过两集。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我指着漫天璀璨的星河,觉得杜牧这诗除了时间不对以外,其他的都颇为应景。
“你知道么,我好久没看见这样漂亮的星空了。”
也不管阿南听不听得懂,我双手放到脑后,微笑道。
“我所在的地方,被人称为‘魔都’。白天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晚上华灯高照,亮如白昼,为了在那里好好生活,每个人脸上都疲惫而匆忙。没有什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的只是加班和熬夜,甚至为了节省上班或下班的通勤时间,连走路的速度比别人快些。”
“即使这样,普通人仍买不起房。好多人为了在那里扎根,这一生就为了一套房子而奔波,赚的钱不能好好享受,全部花在了房子上。”
“是不是很可笑?”我闭上眼,轻轻笑,眼角却有一滴泪悄悄滑落。
“但是,不管是满地找六便士还是抬头看月亮,那个喧哗纷杂的时代,才是我的故乡。有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有我所牵挂人或者事。”
我这么莫名其妙地穿过来,不知道远在千年之后的父亲、母亲,可安好?
女儿不孝,只能在这里,遥祝你们平安顺意,身体安康。
想到此,我拿起旁边的玉瓶,将瓶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
“这里就没有你牵挂的人或者事?”良久,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自然是没有的。”我擦了擦眼角的泪,这小妮子竟然难得的没有沉默。
此时脑子已在酒力的作用下昏昏沉沉,我竭力保持清明,舌头早已不听使唤,但还是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道,“现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用来制衡秦朝的棋子,既如此,迟早要惹母家厌弃,指不定过不了多久,楚国便会新送来一个王姬,让大王立她为新王后。”
“新王后?”
“对啊,新王后。嬴政···他现在处境也···很可怜的,朝政由楚宗室把持着,即使现在亲政后除了嫪毐和吕不韦,但他依旧没有自己的势力,或者说,他目前的势力无法与秦在野的楚势力抗衡,因而只能先韬光养晦···唯楚是从。”我勉强撑起身,想趁着现在还有一丝清醒自己走回寝殿睡觉。毕竟我对我自己的酒品,着实没啥保障。
一会若醉得不省人事发起酒疯来,惊动了我那老祖宗可不太好。
这,这印象分也太差了!
“阿南,麻烦扶一下我。”我觉得身子已瘫软不听使唤,迷迷蒙蒙睁开眼,手搭上身边的阿南。
“王后刚还议论孤,说孤可怜,怎么,现在不继续发表高见了?”身子忽然一轻,耳边响起一声冷哼。
我···
若是清醒的时候,我听见这样冷硬的话必然是害怕加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