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睡梦中就一命呜呼了。嗯......挺幸运的，至少没有经历恐惧折磨，普通人反抗了也活不下去。”

季垣之蹙了蹙眉没多说什么，章樟认同地点了点头。

末世里求个好死都不容易......

放眼望去，自带大面积花圃和泳池的别墅比比皆是，雕刻繁复的大理石砖和整面玻璃窗构成了房屋的外轮廓，内部陈设的富丽堂皇一览无余，这个小区曾经的居民应该非富即贵。

财富不仅见于丰盈的物质，青荷幼儿园荣誉墙上展示的优秀教师无一不是年轻博士，园长更是挂了许多吓唬人头衔的教育家。

章樟不由感慨，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个世界资源掠夺和资本集聚的习性也已经跨越经济领域渗透到教育和其他各个行业，兴许地球再崩毁一次才可以实现绝对公平......这个想法真危险。

浮华终成空，过往种种连带着学生风采剪影里一张张稚嫩、洋溢着幸福的小脸皆成过往。

末世摧毁了固化的阶级，也抹去了纯粹的童真。

三人抵达青荷幼儿园后分头挨个教室搜查，每个教室的墙壁上都悬挂着奖状和笔触稚嫩的图画，仿佛在诉说着曾今的美好安宁。

章樟走进小二班教室，桌椅翻倒随意堆砌，黑板被利刃歪七扭八、刀刀狠戾刻下五行字，就是这神神叨叨的语气似曾相识......

“老季，这里有段留言！”

走廊里的季垣之随即停住脚步，左转进入教室。

他语速不紧不慢，念起来毫无违和感，“丛林里没有秘密，围城中还是围城，疯狂者舍弃心脏，反抗者永堕深渊，后来者无从救赎荒诞世界。”

嗯——真令章樟头大。

这人有时间留下这么多字，就不能好好说句人话！

幸好有个脑回路相似的人在......

季垣之眉头紧锁，“这段文字给出的基本信息可能是末世存在着疯狂者和反抗者的严峻对立，而后来者的立场是救世，且同时反对疯狂者和反抗者做出的选择，但因力量微薄无能为力难以挽救......这是个判断，而不是建议......”

章樟不解，“疯狂者和后来者是对立的？舍弃心脏和永堕深渊都不是什么好话吧，怎么感觉是不同层次的同流合污？还有后来者未免也太消极了，可能就是哪个人到此一游发发牢骚吧。”

如果疯狂者和后来者的下场都是变成丧尸，他们的区别无非是一个自愿，一个被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的共同敌人是丧尸，如果这个时候还要搞内斗损耗双方实力，那确实这个世界无药可救了！

季垣之没有回应，用以辅助理解的信息太少了，他无法破译。

哐当！！！

啪嗒——

隔壁教室传来激烈搏斗响声，像是有人被卡车冲撞到墙壁上又重重砸落在地。

顾不得继续思考，季垣之提步跑向隔壁，章樟紧随其后。

只见唐琳一手潇洒地固定马尾，一手随意掖着偷袭者的头发，毫不费力地将他拖行到季垣之和章樟面前一撇，随即狠狠摔在地上卫衣男抱头蜷缩着痛呼求饶。

很显然战斗还没怎么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唐琳刚好有气没处撒，这什么玩意儿就来堵枪口了，“说吧，你是什么人，来干嘛，还有背后的人——是谁！”

她慢慢悠悠轻拍被扬起的灰尘沾染的白色百褶裙，杀气四溢，一脚踩在卫衣男的胸口捻转折磨，神色严肃地皱起眉，言语里还有几分恶劣的意犹未尽。

“姑奶奶，姑奶奶，我无意冒犯啊！”卫衣男气喘吁吁喊道，“你放了我吧，我又穷又废，上有三百万外债，下有左耳失聪残废，我要是骗你就天打雷劈......我说了是真会死的......”

“......”

唐琳轻蔑一笑，缓缓直起身子，卫衣男适才叹了一口气。

却见她从章樟分外熟悉的黑色漩涡里取出一柄莹白色圆月弯刀，刀身流畅锋利无比，刀尖冷芒乍现，直直抵着卫衣男脆弱无比的脖颈大动脉。

“你不说，也会死——死得很惨。”

卫衣男喘着粗气死死咬住嘴唇，面露狠戾，随之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扭曲着靠近，唐琳敏锐侧身摆出防御姿势，却依旧被风刃切断了几缕头发。

章樟惊呼出声，“唐琳姐，小心！”

季垣之心尖一颤，将章樟护到身后，他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唐琳忽而感觉到体能跳水式下降的速度骤缓，甚至隐隐有上升回转的势头。战士的爆发伤害很高但相应的体能消耗是其他职业的两倍，一个普通挥斩技能会消耗50点体能，初始体能点数不过500点，眼下已经消耗近四成。

“谢了，兄弟。”

唐琳看向季垣之，微笑致意。

左手又掏出一把乌漆麻黑的圆月弯刀，原来是位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