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
萨浒的笑脸渐渐模糊不清,俄而刀光剑影,大漠孤烟,早已有人设下天罗地网……
那不是圈套,而是赤裸裸的请君入瓮,丝毫没有眨眼的谋杀,流志说他亲眼看着萨浒被那流沙吞噬掉,至死都没有摘下那面具……
梦里的黄沙扑面,落日泣血,人心痛到不能呼吸。
间或总有深沉的叹息,和着悲凉的调子,从心底幽幽发出,久久徘徊不能散去,和着血泪飘荡而去……
“璜儿,听我说,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明庭大哥还等着你回去助他一臂之力,悠悠和阿琥还等着你回去照顾,璜儿,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只见萨浒站在那黄沙旁,一直不停的朝着成璜在招手。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一下子便将萨浒吹得灰飞烟灭。
只是那熟悉的声音却依旧萦绕在成璜的耳畔,久久不肯散去。
“萨浒!萨浒!回来!你回来!”梦里的成璜胡乱的喊叫着。
突然一声惊雷响起,仿佛要把这天地之间炸裂,成璜好似被这惊雷劈醒一般,猛地睁开眼睛,惊魂甫定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天已经蒙蒙亮,有阵阵凉风透着窗隙袭来,成璜这才意识到又是乱梦纷纭的一夜,不禁长舒一口气,缓缓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眼睛才刚合上,成璜整个人便好似被闪电击中一般,猛地又睁开了眼睛。
耳畔有温热的气息传来——
轻轻侧转过头,成璜整个人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孟莹正睡在他的枕边!
怀里还搂着闹闹,一人一猫睡得正香!
成璜看着眼前这个睡得正熟的“惊吓”,赶忙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体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尽量避开两人之间的“肌肤之亲”。
只是突觉后背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袭来,疼得他不禁咬紧了牙关。
“疼——疼——”似是梦中的呓语,只见孟莹的神情亦是痛苦不堪,伸出手来在头上乱抓着。
“哪里痛?”成璜试图抓住孟莹的手,不让她触碰到头上的伤口。
“肩膀——痛——好痛——”只听孟莹迷糊的回答道。
成璜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在恍惚中看到的那个狼狈的孟莹,这才意识到她昨天是受了伤回来的,大概是自己不方便上药,又不好意思打扰他,所以就暗戳戳的忍着,待到成璜翻开她的中衣,才发现那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怪不得在梦里还会疼成那样……
“别怕,等上了药就好了——”成璜边在孟莹耳畔轻轻说着,边伸手去拿那药箱。
药箱是公公之前特意摆放在成璜案旁的,说是以备成璜的不时之需,当时成璜看到里面的纱布绷带止血药便瞬间明白公公是怕他割腕自杀什么的,当时还觉得公公多虑了,心道自己即便是死也肯定会清清净净的死去,绝不会将这里弄得一团血污,没想到这药箱今天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只是又一阵剧痛从后脊袭来,疼得成璜手里根本就拿不住东西,无奈之下,成璜只得用嘴咬住那纱布蘸了止痛的药粉,再咬紧放到孟莹的肩膀上。
如此忍着剧痛,等到将孟莹的伤口涂满药粉,成璜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成璜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是喜公公!
只见他老人家满脸憔悴,显然是不放心家里,风雨一停便马上赶了回来。
此刻的成璜,因为刚才给孟莹上药时不经意的拉扯,中衣已经被褪去了大半,露出半身的神鹰曜日纹身,闹闹睁开眼看得那纹身,喵的一声,便慌张的跳出了窗外。
孟莹亦是修肩半露,半只雪白的胳膊还搭在成璜的身上,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了成璜,嘴里仍旧喃喃不断的喊着疼……
衣冠不整,再加上满地狼藉,成璜看着公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原来这孟莹自幼便害怕打雷,昨晚睡着后听到外面有雷电的声音,便像是从前一般往公公的房间里去,大概是意识到公公不在家,就迷迷糊糊又往成璜的房间走,刚好看到闹闹也在,便直接爬上床睡了过去……
公公看着成璜床上那些被洒落的药粉,心里面其实就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只见他边说抱起正在熟睡的孟莹,转身放在了旁边的榻上,轻轻帮她盖好被子,“当年她娘就是在一个雷雨天走的,自打那以后,她就怕极了打雷,一到下雨天就不敢自己睡,昨晚还好有公子在,不然这小丫头估计就被这雷声给吓死了。若是常人家的女儿,长到她这个年纪,也许早就嫁做人妇,开始相夫教子了,可我总是舍不得,所以这小孟莹啊,就比别的孩子懂事晚,于男女大防上也不慎忌讳,说到底,还是我的过失,一直把她当成男儿教养,还请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原来是这样——”听了公公的话,成璜顿时长舒一口气,“昨天,孟莹去山上帮我采花,结果在路上摔了一跤,身上好几处都给跌破了,公公若是不放心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