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秋初回暖了几日,陆姚倚坐在榕树梢,不时从兜里抓出把核桃仁花生米,逐个分给围在周围的十来只松鼠。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拿三趟了。”
她从膝盖上拽下只没有边界感的胖松鼠,一本正经说教两句,把它放到手边的树枝上。
余长溯经过树下,抬眼看见这一幕,不免困惑:“坐那么高做什么?”
“喂松鼠……”
“松鼠?”
那只没有边界感的胖松鼠再次爬到她腿上,抓着衣服哀声乞食。
陆姚两手扯下它,捧给树下的人看:“松鼠。”
“小心掉下来。”
她抿嘴笑笑:“不会。”
刚说完,胖松鼠挣扎着跳出她的掌心,她慌忙去接,一个前倾落下树梢。
巨大的动静惊得林中鸟雀振翅而起,松鼠群也在树枝上傻愣了片刻,方才一个接一个跑下树,围在两人周围探头探脑地查看情况。
余长溯仰倒在地,语气显得无奈:“还说不会……”
陆姚权当没听见,趴在他身上,手臂顺势搂紧他的腰部,一番估测后攒紧眉心:“师兄的腰好细,为什么这么细?”
余长溯心一惊,迅速从地上坐起,单手掀开她胳膊。
陆姚胳膊被他钳着还不忘追问:“我就说怎么从没在伙房见过你,平日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
“这样下去可不行,容易遭人惦记不说,对身体也不好。”
他急忙捂上她的嘴,半羞半恼道了声“口无遮拦”。
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脸,眨眨眼睛聊表歉意,然后眼见他撒开自己起身站定,掸了掸衣袂。
松鼠们先在他脚下四散开,又本着好奇心谨慎地靠近些。
她跟着想起身,却因摔麻了腿,在一声惊呼后重新坐回地上。
余长溯回过身,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上前:“怎么了?”
她看他一会,嘴角狡黠地弯弯:“脚崴了,背我。”
余长溯难以理解地看看头顶的老榕树。
金丹修士从那么点高的地方掉下来,会把脚摔崴?
他不信道:“真崴了?”
陆姚点点头,伸出双臂要他背,见他犹疑不定半晌,便垂下双臂喟叹:“师兄现在变了,连背我都不肯了,鹤归华表人心不古,行在这世间谁也靠不了,只能靠自己,阿遥早该看明白的……”
一边滔滔不绝地感慨,一边作费劲巴力状地从地上站起。
余长溯动摇片刻,终还是上前拉起她一只胳膊绕过肩头,利落地给她背了起来。
胖松鼠顺着她的衣服迅速攀上,一屁股坐到她肩头,从颊囊里掏出颗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她趴在他背上,鼻前抵上淡淡的皂角香,努力忍笑。
幽林里,和煦的光线从叶隙里掉落,倾倒在她背后。
眼看着云中仙舍越来越近,陆姚忍不住拍了拍余长溯的肩:“你走慢点,颠。”
余长溯应声放慢脚步。
她却道:“再慢点再慢点。”
余长溯干脆停下:“别太过分。”
她不满地轻“哼”一声,双臂圈紧些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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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庭院的桌边,余长溯放下她蹲身询问:“崴的哪只脚?”
陆姚随手指了左脚。
余长溯拿着她的左脚转了转,没觉出什么奇怪,想给她脱鞋时,却不知为何顿住了动作,站起侧开身道:“我去喊金师妹来。”
陆姚急忙抓住他:“不用麻烦她了,休息一会就好。”
她不敢说,其实她腿脚早不麻了,当场跑上十公里都没问题。
“对了……”她撒开余长溯,从衣襟里摸出个铁色的指环,塞进他手里,“这个还你。”
余长溯看一会手心那只形制清奇的小铁圈,抬目时一张粉白莹润的脸撞入眼帘,正笑盈盈地瞅着他,依旧是那副赤忱又纯净的模样。
他不禁心生怪异,像是无数只肉眼不可见的小虫子在啃他的心,酥麻里混着刺痛。
“相思见环重相忆,循环无终极,此物过于贵重,别再轻易赠人了。”他将那只指环置于桌面上,不忘色厉内荏地补充,“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
“相思?”陆姚一知半解地拿上指环,心里犯嘀咕,嘴上也是叽里咕噜,“难道你们这跟我们那一样,送戒指也有那种意思?”
她当初选择炼指环,纯是因为觉得指环够小,便于携带还不易被发现罢了。
余长溯面露疑色地重复:“你们这?我们那?”
陆姚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怔怔抬头看着他。
她那句自言自语为什么没被消音?
转念一想,系统是说了不能有剧透行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