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无奈地笑笑:“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告诉我的?”
余长溯不明其意地看向她,认真想了想:“没了。”
“是吗?”她压下一丝失落,矫揉做作道,“也不知是谁在梦里阿遥阿遥地喊?”
他蓦地皱起眉头:“什么?”
“不止哦,还一直在说什么阿遥别走、阿遥我好喜欢你之类的,可肉麻了。”
他愠怒又困惑地转开头去:“绝无可能,怕不是你在做梦。”
见他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对路遥的感情,陆姚心中郁闷更甚。
但他是病号,万不可和病号撒气。
她折起衣摆在他身边坐下,侧目看着他:“你仔细想想,自己梦到了什么?真不可能?”
“不可能……”
“余长溯,你不敢看我。”她明知故问,“为什么,不敢看我?”
房间里沉寂了一段时间,她也未再出声寻问,按耐着性子等他回答。
“我近来,越发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不知该如何同你说话,如何待你,偶尔想到你心里也会苦闷,所以……不太想再见到你。”
越听到后面,陆姚越觉得不可思议,秋季小雨的绵绵之声竟会如此聒噪。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执拗地看着一尘不染的木地板,肯定道:“我不想看到你。”
“你喜欢我,余长溯,你喜欢路遥。”
闻声,余长溯心乱不已,紧抓起棉被边缘,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恨不得把头蒙进被子里。
陆姚呼吸亦是急促,却竭尽全力放稳了声音:“把头转过来,看着我。”
在他看过来时,她迅速将脸凑了上去,脖子微弯,直到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压至毫厘,感觉到他敛起了呼吸。
她并未顺势吻上,微微动了下脖子,视线经由那张薄红色的唇落到上下移动的喉结上:“为什么不躲?”
余长溯身子绷得很紧,瞳仁左右晃了晃,声音喑哑:“我好像……不想躲。”
充斥在整个房间里的雪松气味不断怂恿着她吻上去,但心间逐渐泛滥的苦涩成了道透明的墙壁,横在他们之间。
他藏在心里的人不是她,是那个不知去哪了的路遥。
为什么要擅自替他翻出来?
要披着路遥的皮骗取他的爱意,再以情不自禁当借口为自己开脱吗?
她气息颤抖地坐直上身,垂下头去缓了缓心绪:“算了,不戏弄你了。”
“戏弄?”
余长溯低声重复一遍,直勾勾看向眼前人逐渐回避的眼眸,巨大的失落感撞进他心里,冲散原先错乱交织的各种情绪。
陆姚起身道:“得、得去把你醒了的事情告诉师父他们,你先……休息。”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眼见她慌慌张张走出房间,连脚步声也消融进滴滴答答的雨声里。
“戏弄……”
他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些,再一次回味了一遍她的遣词,然后伸出手,指尖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试图想象方才若是吻下去了会怎么样。
但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的,却是丰百玄吻她时的画面。
他目光渐渐冷下去,牙根紧了紧。
她最是怕疼,怕委屈,他连大声冲她说话都会后悔,苛责她更是舍不得。
但丰百玄却那般强迫她,惹哭了她,甚至事后态度中未见一丝歉意。
凭什么?
剑架上,长清剑伴随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剑鞘中挣出,迅速斩在床边栏杆上,剑刃深深刻入檀木。
他闭目缓神片刻,直到将心头怨怒化作一声浅叹,方才慢慢掀下身上厚重的棉被,起身将长清剑从栏杆上拿下,收回剑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