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二姑娘
林乐思把自己的两个孩子留在了玉清筑,景煊和景娆也朝着繁花楼去了,景婥懒洋洋的跟在景煜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谁都不说话,直到走出很远,景煜才回头看向景婥。
“身子无碍了?”
“无事。”景婥几步跟了上来,“哥哥对今日之事怎么看?”
“无非是借着给大哥哥议亲的由头给二哥和二姐姐相看人家罢了,左右也不关咱们的事。”景煜比景婥大两岁不到,如今不过也才十八,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冷静稳重,他八岁上亲娘就没了,和他的胞妹在温家小心翼翼的活着,他俩从小就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在这偌大的温家,想活命,就得少说话。
景婥看似不经意的抖了抖衣袖:“可那曲家二姑娘,不正是哥哥的意中人吗?”
景煜一惊,慌忙四下看了一遭。
“胡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五年前,曲二姑娘随曲家老太太来咱家拜年,哥哥在屏风之后,对她一见倾心。”景婥笑了一下,“哥哥自幼酷爱翠竹,从那一年起,竟又爱上了白梅,可不正是因为那曲二姑娘的闺名曲若梅的缘故?”
景煜确实有些惊讶了,他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唯一的妹妹,妹妹和娘亲长得极像,眉目却长得像他们的父亲,可以说她是继承了父母二人的优点。他虽然爱护她,这几年却也因为起早贪黑的读书难免忽略了她,今日这一看,她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长开了,而且出落的极其出众,只不过是平时总是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从而被所有人忽略了。此时她就站在他面前,那双长得极像父亲的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他。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没的惹出麻烦。”
“为何不说?打小哥哥就没有得过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现在这心仪的姑娘也要拱手让人了吗?”景婥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哥哥的人品才学,相貌风度比那两个哥哥都要好,凭什么就让他们一直踩在脚底下?”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凭什么?凭你我没有那个命投胎到林氏的肚子里,没有那个做嫡出的命!”景煜虽有些生气,却依旧还是压低了声音。
“当今皇上也是庶出,也没妨碍他继承这千年基业,指点这万里江山,哥哥才学出众,又何必妄自菲薄?”景婥伸手拉住景煜的手,“哥哥,莫忘了你可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
景煜是真的惊住了,这真的是他那烂泥扶不上墙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妹妹?
“婥儿,是不是昨日落水你受了惊吓?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让人去请郎中。”
景婥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自顾自的离开了,算了,怎么都要给哥哥一点时间来适应的,不光是要给他时间,也要给其他人,所有人,重新认识她的时间,前十六年失去的东西,她定是要一一拿回来的。
景煜又嘱咐了牡丹几句,匆匆的回到了学堂,离科考不足四个月,他暂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顾及儿女情长。至于曲家二姑娘,也只暂且搁在心头吧。不过景婥这个小丫头倒是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这确实是他没有料到的。
这边景煊回到繁花楼,把林乐思的安排一一回给了秦氏,秦雅玉登时就有点坐不住了。
“那曲家只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文官,怎么还会嫌弃咱们温家?再说了,我家景煊是温家的长子嫡孙,还配不上她一个小小的庶女?”秦雅玉恼怒的很,当年正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好家世,才没有做成温丞的正妻,以至于现在一双儿女都成了庶出,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再娶一个庶女为妻!
“娘,我就是这温家的长子那也不是正室所出,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景煊五岁习武,自然是有一些武人的气度,对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秦雅玉拍桌而起,一双美目怒瞪:“我这上半辈子是没了指望,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姨娘的身份了,但你们两个,只要娘有一口气在,必不会让你们与那庶出的结亲,娘一定会为你们争一个好前程!”
这三日景婥都没有出院子一步,她需要大量独立清净的时间来思考和规划,她将来的婚嫁倒是无所谓,大差不差就行,只是景煜的前程和未来的婚配,却是一点都差不得的。她是回不到来的地方了,既如此,就要好好的重活一回。
温宅这几日里里外外忙坏了,林乐思带着景姝忙着置办腊八茶会的采买,景灿和景煊一起商议该给谁家下帖子,秦雅玉那边也忙着找裁缝给景娆量衣裳做鞋子,又请了那聚香阁最会梳头的妈妈来教婢女们梳头,一心一意要把景娆打扮好。两房都在暗暗较劲,只有浮曲阁的景婥一直在睡觉,学堂的景煜一直在读书。
转眼到了腊月初九,温宅张灯结彩,里里外外装点的喜气洋洋,所有的下人均穿着淡白色的棉布衣裳,看上去既干练又精神,所有地方也都收拾的干净妥帖,这是温家由临安老家迁来的十年里第一次办这种茶会,一举一动都马虎不得。
温丞对家里上下的布置非常满意,对林乐思也是夸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