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了一部分长辈与后辈的隔阂与距离,伊芙琳女士对程愫弋的状态更加忧心。“程,你该休息了。”所以她严词提醒道。
而程愫弋和江愉也有不成文的约定。她还得跑步,和嘴上说自己晚上无所事事的搭档一起。“好。”少女很听劝地应下,然后站起。
无所事事的搭档没有回去,而是在隔壁的房间进行晚间的阅读。
“抱歉,这里离宿舍楼有些远。”看着从门口经过,骤然意识到什么后又警觉地后退回来,露出不赞成表情的少女,青年站起,走向她时露出无奈而歉意的微笑。“要你绕远路等我,那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程愫弋并没有真的不高兴。“那你休息好了吗?”和江愉并肩走出场馆时,她仰起脸认真地询问对方。
“休息好了。”他也低下头看她,“所以,现在可以尽情地使用精力了。”
少女观察路况中。“我要开始跑了。”她转过头宣布。
“那我也要开始了。”
青年煞有介事应答。她也在观察少女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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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课的特训针对程愫弋和江愉新赛季的两套节目展开。
他们像就是长廊上挂着的一幅极易引人驻足的画。阳光顺着画框身后巨大的落地彩绘玻璃探入,将古典的凝滞与寂静撕裂成光暗色交织,仿佛会呼吸的条带状。于是,画卷便得以尽情诉说黑与白的浪漫主义。
他们也可以是这样。他们本该是这样。他们正是这样。
“一,二。”
伊芙琳女士掌握着节拍,少女和青年便在极富有韵律感的节奏中前进后退,脚步交替进行,形成分外和谐的互补。经过特训,很快他们已经无需注意脚下,就能控制着在彼此间划出一段合适的距离了。
“……一二。”
用腰部带动全身,大幅度的动作并不显得匆忙尖锐,而是画出圆润均匀的弧度。舞步在从容的自洽中吻合节奏。
“这次跟音乐。”
这个片段远算不上完整的一支舞,同时对程愫弋而言和困难并不搭边。因此,她似乎能在漂亮的舞蹈框架下分出一点心神,感受点滴细微之处凝结成的微妙感受。
鞋与地面的摩擦声,衣物与皮肤接触掠过的声音,轻盈的呼吸声。
“Bravo!好极了。”
多么令人着迷的执行力,多么引人惊叹的悟性。
尤其是当这一切从陆地转移到冰面上时,那种建立在坚实默契之上的融洽感简直令人想要情不自禁地微笑。这是编排步法的重要组成部分,仿佛两人在舟上共同操使木桨,便荡开一道道圆满的弧度。
《天堂电影院》的编舞与所选音乐整体的风格相合,展现出了一种优雅的起伏感,情感逐步向上推进,再归于平和,没有《死神与少女》那种极具戏剧冲突性的松紧感。
“Se”,看见。
作为当下的旁观者,伊芙琳女士对他们各自看见的事物隐隐感到好奇。是什么促使他们以非常短暂的时间步调一致,乃至于走出一条旁人未曾料想的道路——关于这个问题,她在和程愫弋的相处中得到了一部分答案。
另外一部分呢?江愉的那部分呢?
关于“看见”,他们唯一可以达成一致的,或许只有各自的眼眸都映射出对方面孔的事实。
“你是如何克服重心不稳的?”毕竟江愉也没少长个子。
面对她的问题,青年的表情与其说是觉得为难,不如混杂了各种情绪,尤其是歉意。“我的情况并不能成为你的参考对象。”他道,“你教了我很多可以一直用到现在的正确方法。……而且,其实我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
“你有很充足的力量,技术也很好。”
她表示理解,也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发育关对于男性选手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需要长期注意提防的敌人,一个一不留神就会为之摧毁的陨石,很多时候还是莫大的助力。但对于女性的花滑运动员而言,她们在做完一切努力后所能做的,或许只有等老天赏饭。
程愫弋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这不是你该经受的挫折。”然而少女如是对他道,“对你来说不必要。挺好的。”
她并没有希冀从谁那里得到什么可以一劳永逸的救命稻草,她配合并感谢他人的帮助,然后继续行走。
“……真不公平。”
而他只能“看见”,然后不痛不痒地说上这么一句早已成为事实的话。
对于程愫弋而言,她认为,江愉或许只是选择性地忽略缩小了一部分经历。
“我们有过约定。我只有前进的理由,不是后退的。”他微笑着低头看她,“你要和我一起待着吗?”
“要。”
“有你监督,我应该很难形成错误的肌肉记忆了吧?”
“嗯。我看着你。”程愫弋告诉他。既然他有心想要提升自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