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发红。又听说邻人已死,虽然吃了一惊,却立马恨恨笑道:“死得好,谁叫他昧了良心害死少爷!少爷他死得好惨……”
说罢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莫皎皎心下恻然,递上帕子安慰:“斯人已逝,你可得保重身子,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儿。”
丫鬟渐渐止住哭泣,手轻柔地抚摸肚子,喃喃自语:“是啊,我还有孩子。”
见她身无长物又即将临盆,莫皎皎心中不忍,摘下腰间钱袋放在她的手里,要她安葬了陈兴康之后好好生活。
折腾了整整一日,两个人都有些疲惫。简单吃过晚饭,莫皎皎便提出回房休息。
纪望舒独自在房中反复推演,却无法找出有关陈擘的消息,便是那丫鬟也全然没有听过他的事情。
一时难以入睡,纪望舒索性走出房门,准备到院子里吹吹夜风。
他刚刚推开房门,便看到屋顶上纤细的黑影一闪而过,从莫皎皎房间的窗户翻了进去。
纪望舒扶额微叹,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呀?”莫皎皎的声音软软的,就像是要睡觉一般。
可纪望舒清楚她不过是在演戏,坚定地说:“是我,有事相商,请莫姑娘开门。”
屋里悉悉索索响了一阵,灯火亮起,莫皎皎半开房门,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迷蒙的眼中泛起水雾,“中郎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偏偏要大晚上前来扰人清梦。”
她散着头发,身上裹着被子,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被他吵醒来不及穿衣。若他是遵规守礼的君子,就当立刻离开。
可纪望舒却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不会看错。他上前一步,不容置疑地说:“进去说话。”
莫皎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用力抵住房门,恼怒地说:“夜已深,中郎将怎能硬闯小女的房间?”
纪望舒被她气笑了,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是,我要硬闯了。”
说完侧身猛然用力,从莫皎皎来不及关闭的房门中挤了进去。
摇曳烛光下,一个包袱被随意地丢在床上,没有扎紧的开口处掉落出一块金饼,反射出微弱的光。
“莫姑娘,这是何物?”纪望舒压着心中怒意,硬声问到。
莫皎皎的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最后她索性把心一横,凶巴巴地说:“这是我从那夺走同族家产的恶人家里取来的,如何?”
“莫皎皎!”纪望舒皱眉道,“纵然你是神偷门下,但也是堂堂大兴太后的师侄,怎能做出如此违反律法之事?”
“我又不是拿来自己用的,”莫皎皎不服气地回嘴,“本来就是陈兴康的东西,还给他的遗孀难道有错?”
“夺人家产也该官府审判,你这不过是义气用事,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麻烦。”纪望舒的眼中明明白白透露着不赞同。
“他敢!”莫皎皎扬起下巴,“但凡他敢动陈氏半根毫毛,我就把他另外那只胳膊也卸下来!”
说完自知失言,莫皎皎捂住嘴巴,一脸懊悔。
纪望舒扶额深深吸气,拽起包裹递给她,强忍着脾气劝道,“还回去,这件事我自会处置。”
可哪知这包裹本就被解开一半,这么一拽直接松开,兜在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其中一枚铜制官印极为显眼。
纪望舒捡起官印,看见上面“罗县县印”四个字又惊又气,冷声问道:“你取陈守业财物是劫富济贫,那盗这官印又是为何?”
莫皎皎见被他发现,气鼓鼓地回答:“若不是有狗官相护,姓陈的如何能强占别人家产!哼,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就是要让他丢了官印好治罪。中郎将若是看不惯,大可以去告发!”
纪望舒被她这不知深浅的样子气得心尖痛,低声怒道:“胡闹!你可知偷盗官印乃是死罪!”
“那你便治我的罪好了,”莫皎皎眼圈泛红地气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当官的都是互相包庇!”
说完她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