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

两人行至之前圣驾停留的地方，却发现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

“许是已经回天华殿去了，”莫皎皎扭头看向纪望舒，眼睛璨若星辰，“郎将可要同我一起去天华殿看看？”

想到皇上肯定会送太后回宫，纪望舒立刻回答：“便与姑娘一路。”

纪望舒与莫皎皎并肩而行，见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冷场，略一思索便道：“你之前说在京中等九龙珠的消息，如今可有眉目了？”

莫皎皎生性活泼，只是怕被冷面纪郎将嫌弃所以闭上了嘴巴。听到他主动开口，立马笑眯眯地说：“近日就会有消息返回，郎将莫急，我说过要带你一起寻宝，就必定会负责到底。”

一个妙龄女子笑意盈盈地说要对他“负责到底”，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纪望舒愣了下，道：“那就多谢莫皎皎。”

“好说好说！”莫皎皎以袖掩嘴，笑得乐不可支。

说话间，莫皎皎抬眼向前方看去，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不远处天现红光，仿佛夜色中突然出现了霞光，可这霞光却是让人心惊。

“来人啊，走水了！”

宫女的惊呼声隐隐传来。

纪望舒和莫皎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怒之情，双双施展轻功往前赶去。

难道三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这甘泉宫里又出了刺客？

起火的是离御花园不远的一处偏殿，因为年久失修此次并未安排人入住。守院子的宫女应当是耐不住寂寞偷跑去其他宫里过节了，破败的木制建筑见火就着，夜风一吹顷刻间便烧成了一片。

若是单纯空屋起火只需找人灭火，可两人一见殿外呼叫奔跑的宫女，都心叫糟糕。

那些宫女，正是太后身边侍奉之人！

纪望舒急切地拉住一个正哭喊着乱窜的宫女，声音冷冽：“圣驾何在？”

那宫女惊吓中被人拦下，待看清墨色面具和羽林卫制服，胡乱抹了把泪道：“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在里面，奴婢正要去打水灭火！”

此处的嘈杂已经惊动了附近夜巡的羽林卫，俱端盆拎桶地前来灭火。可火势甚大，那点儿水浇上去哪里起效，瞬间便腾起一层水雾。

纪望舒此刻没有时间去考虑皇上和太后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的破败宫殿，双眼如电地继续快速追问：“可知在哪间屋子？”

宫女苦着一张脸，“太后说要和皇上说几句贴己话，让我们不要跟着，实在是不知……”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到眼前散发出骇人气息的黑面郎将倏然跃起，如闪电般向前冲去。而一个俏丽倩影也紧随其后，直到冲到燃着熊熊烈火的偏殿侧面才停了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有一高挑身影正搀扶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天子从火海中逃生出来。

纪望舒赶忙上前扶住皇上，腰间发力把他从窗户那边拽了出来。而莫皎皎则赶紧在夏芸跳出来后抽出纪望舒的佩刀砍掉了她已经起火的半边裙摆。

皇上甫一站定，顾不得被烟呛得火烧火燎的喉咙，一把抓住纪望舒的手臂，嗓音沙哑地急道：“母后，母后还在里面！”

莫皎皎闻言咬牙，扔下钢刀就要往火海里冲，但随即就被人扣住了肩膀。

看不清面容的羽林卫郎将她拉近一步，坚定的口吻不容拒绝：“莫冲动！”

他转身吩咐旁边救火的内侍脱下外衣，在对方战战兢兢的目光中把内侍服浸在水盆里，披在身上冲入了火海之中。

与莫皎皎擦肩而过时，一句嘱托落入她的耳中：“照顾好皇上！”

莫皎皎本欲和他一起进去救人，可看看站立不稳的皇上和已经虚脱的师姐，跺了跺脚，扶着皇上想带他去安全的地方。

可皇上此刻却铁了心一般，双眼紧紧盯着火苗肆虐的窗口，不愿远离。

莫皎皎无奈，和内侍一起扶他到不远处的花台暂且坐下，焦急地等待。

看着那如怪兽触手一般乱舞的炙热火苗，莫皎皎不自觉地捏住纱袖绞成了一团，恐惧笼上了她的心头。

师叔多年前曾受重伤，差点就失了性命。后来虽被神医救了回来，可武功却十去其七，在这场大火中根本不可能独自脱身。万一纪望舒没找到她呢？万一来不及了呢？

还有纪望舒，若是他就此葬身火海……

莫皎皎甩甩头，强迫自己把这些不详的念头抛之脑后，双手合十对天祈祷：“满天神佛，求你们保佑师叔和纪望舒脱离险境！”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有了作用，又过了片刻，火焰中隐约可见有人往窗边而来。

莫皎皎顾不得圣驾在前，一阵风般奔了过去，见纪望舒弯腰前行，后背似乎还负着个人影，不禁呼喊出声：“这里，快出来！”

纪望舒被烟熏得有些睁不开眼，凭着记忆沿着原路狂奔。此时听到那清脆的喊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