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面
接下去的一段时日,容简将自己关在了清雁阁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上几个姨娘轮番前来,她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打发了。
甚至是宫中两位皇子不断派人送来珍品,容简也视若罔闻,统统退回。
眼见春光乍现,春暖花开的美好时节,景都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中。
自打寿宴出了行刺一事,景和帝下令各世家勋贵、官员大夫皆不得出城门半步,而贩夫走卒市井之徒更是人心惶惶。
帝王以雷霆手段势要擒拿歹人。
喜儿出了一趟门,将外头的事如数家珍一一唠嗑。
“小姐,你不知道,现在城里城外都有派兵把手,想进城难,想出城更难,听说圣人要严查。”
“还有那刑部贺大人家的贺墨兰,听说自寿宴后第二日后,到处散播小姐的是非,说什么不过就长得好看一些,舞也就那样,让别人莫信了坊间流言。要我说,她就是嫉妒小姐样样比她强,管不好自己的夫婿,还让他带着别人女人跑了,她现在就是景都城的笑话,还不自知!”
容简倒觉得贺墨兰此次胡乱编排倒不错,或许能少了自己不少是非。
喜儿又道:“还有那位眼睛长到头顶的徐家小姐,窝了一肚子坏水,最后不还是被小姐一舞让她颜面尽失,据说至今都被关在徐家祠堂呢。”
提及徐曼颍,容简便想到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画面。
徐曼颍一生好强,恃才傲物,她不要她的命,有时候诛人心志远比杀了她还解恨!
日照西斜,云层迭起。
几日后,京都都城内依旧熙熙攘攘,刺杀一事人们不敢大肆讨论,大街小巷反而都在传寿宴上一舞惊人的容二小姐,再加上所作的诗词。
景都第一美人才色双绝的名头如同长了翅膀般不径而走,那首诗句也很快成了诸多文人墨客的谈资,他们都赞不绝口。
同时,宫中来了旨意,身为皇家储妃,学业不得耽搁。
容简一早就收拾妥当,这些天宫中消息被封死,根本无从得知谢宣旻怎么样了,她心里总有些不安,所以接了旨意马不停蹄入了宫。
临行前,让喜儿翻出多年前一些旧物,其中一只竹子编织的蚱蜢栩栩如生,容简将它一并带入宫中。
喜儿不解,询问道:“小姐干嘛寻这些?”
容简有些无奈,“求人办事。”
这只蚱蜢是当初白翊许送给她的,那时他说他是堂堂男子汉,送个信物给容简,让她遇到什么事可以找他。
当时的容简才不觉得她会有求人的一天,冷哼哼将东西扔在了地上,白翊许便不干了。
他叫嚣道:“墨鱼,你别小瞧人!”
听到这个‘称号’,容简怒意更甚,双手叉腰,叫嚣得更大声些,“好你个熊掌,不好好听课,还编这些个劳什子,我这就去告诉白伯父!”
她知道白翊许最怕的人是他父亲,第二就是他大哥。
所以,白翊许当场就怂了,败下阵来,“好好好,不要就算了。”
见白翊许捡了蚂蚱欲离开,容简昂起头抢了过来,勉为其难道:“好吧,本小姐日后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却不想,没过多久她便出事了,以至于这个小玩意儿被搁置多年。
现在,入了宫,她想寻个机会偷偷见谢宣旻一面,思来想去,能跟她同流合污的只有白翊许了。
翌日,宁夫子一早等在墨学堂,今日前来的世家女多了两个,一个是在寿宴上得了圣人旨意,一个是淑妃安排的娘家人。
淑妃本是景和帝外出巡察时带回的,有人说她是勾栏瓦舍的出身,也有人说是边陲漠北的孤女。
人云亦云,传闻很多,但大都不会出现什么娘家人。
所以一袭黄衣女子,忽闪着灵动的双眼出现时,大家疑惑之余难免多看了几眼。
而徐曼颍大抵觉得丢脸而告了假,容芮则因为上次宫中口无遮拦的话,老夫人勒令她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这一次,容简的座位发生了变化,皇后嘱咐将她紧挨着皇子们落坐,实则是顶替了徐曼颍的位置,坐在第二排,紧靠大皇子。
皇后用意明显,增加她与大皇子的感情。
可容简不乐意,还是坐在了原来的位置。
宁夫子又是一脸懵逼,他觉得前世定是造了孽才会来给世家勋贵授学,简直时不时走在刀尖上,没有一个省心的。
他压住想爆发的冲动,指着面前座位温声道:“那个,容家女公子该遵循皇后旨意,您的座位在这儿。”
容简却懒散着坐在位置上,仰着头望着窗外,她知晓谢宣旻已经搬离皇帝的保和殿,如今正在自己的永安宫休养。
永安宫在皇宫西北角,而墨学堂在东南角,去一趟该从哪条路最近且最隐蔽......
她的思绪游离在外,根本没在意宁夫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