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容芮坐在容简的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一阵翻涌,她无法想象,如果不是满脸的红疹该是怎样一副惊为天人的身姿,即使如今这样薄纱遮面也有种翩然朦胧之美。
美得近乎魅惑。
马车内一时静默,容芮讪讪别过脸,眼中尽是不甘和嫉妒,上天好似故意偏爱般,所有的好事都降落在容简一人身上。
她曾经是多么庆幸容简毁了容被赶出府。
她以为没有了容简,将军府的目光该聚在自己身上时,一道天生凤命的旨意却又打破她们之间的平衡。
容简一直闭目养神,脑中浮现出当年摔马的景象,她也曾怀疑柳氏母女,但最终被否定了。
原因无他,当年是容芮提议去郊外赛马,她们是景和大将军的女儿,马术自然很好,她不至于蠢到自己给自己埋钉子。
然而那天,容简的马儿却像发了疯,疾驰奔跑,根本不给容简喘息的机会,片刻后她便摔下马,当场瘸了腿,后来她尚在病中,她的长姐一碗花羹直接让她毁容。
至此,京都第一美人病重送回老宅。
过往一切走马观花在容简脑中一闪而过,念及这些,容简只觉心口压着千斤重石,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可以无视一切苦痛,唯一难以接受的是至亲之人的背叛。
随着马车行至宫门处,外头传来不少人声,容简才缓缓回过神,驾车的小厮搬了踏櫈候在一侧。
不远处,容岐身姿挺拔一路骑马而来,此时翻身下马,立在宫门,远远瞧见将军府马车,大步流星走近。
待马车上的三人依次而下,对面迎来一位年近花甲,身穿十二纹饰官服的男人,满头银发却精神抖擞,久居朝堂的威压之气尽显。
容简识得官服图案代表着不同的官位,此人正是皇后的父亲、景和的太师徐昫。
此时领了孙女徐曼颍而来,道:“大将军也带着自家女眷到了,听说你家女公子归来,怎么也不引荐一番?”
容岐拱手回礼后,才客气道:“小女能得太师惦念真是三生有幸。简儿,还不上前给太师请安!”
容简听后,乖巧上前,徐徐行礼。
太师将容简上下打量几番,毫不吝啬称赞道:“早就听闻容夫人美貌不凡,生得女儿也是倾国倾城,不似我家那丫头只懂得吟诗作画,附庸风雅而已。”
柳氏心中低笑,这太师明面是在夸赞容简貌美,实则是讽刺她就是一个花瓶罢了。
容简何尝听不出,但她不想节外生枝,只是内心暗笑,做个花瓶也挺不赖。
“曼颍,还不来见过将军。”徐昫招招手。
今日的徐曼颍收敛不少,端得是高贵无暇,鬓边一支南海珍珠步摇圆润透亮,衬得一旁众人失了颜色。
不久,来往于宫门前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郡国公家的马车也在这时出现,听闻郡国公为皇上办事,至今未归,所以今天的宫宴白家只来了世子白濯及世子妃容安和三郎白翊许。
这位郡国公世子浓眉大眼,虎背熊腰,颇具武人豪迈,还未至,便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先是朝太师行了一礼,才又对容岐一礼。
“岳父大人。”
白翊许也紧跟其后,兄弟两人南辕北辙,一个看着豪放不羁,一个眉清目秀。
容简与白翊许是打小的情分,与白家世子却没有过多交集,在她眼中,世子泾渭分明,是半点情面也不留的。
年少时,白翊许曾因贪玩误了功课,她亲眼瞧见白家兄长拿着竹板,冷着面将白翊许的手掌打得红肿如熊掌。
那一阵子,容简总拿这件事取笑白翊许,并送给他别样称呼‘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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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地点安排在皇宫寿澜殿,此殿多是用于皇上、太后、皇后寿宴所用,平常也就空置在此。
上好白玉铺造的地面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温润的光芒,屋顶青瓦飞檐上一对金凤凰展翅欲飞,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龙飞凤舞‘寿澜殿’几个烫金大字。
循声望去,殿中已经聚集不少人。
当容简轻步跟着入了大殿,不少目光打量而来。
于京都世家女而言,先听闻了天生凤命之言,本就嫉妒不已,后又听闻容貌倾城的容家二小姐竟然毁了容,这让她们心里平衡了不少。
然而,此时再观之。
世家女眼中又燃起点点愤怒,毁容了还这般风姿摇曳!
人群中,一道刺眼又冰冷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容简。
贺墨兰在人迈进殿内时就发现,眼前的女子正是数日前在茶楼讹了自己千两银钱的人,那天的亏她着实吃得很不甘。
不仅损了银钱,回府后,父亲又不知从哪儿得知她与夫君在外的事,不仅被劈头盖脸痛骂一顿,还被关了起来。
等自己再出来时,父亲告知她,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