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皇子
外头雨丝如雾,容岐一身藏青长衫,身姿挺拔,进来时衣角边沾了几分湿气,方正的国字脸在岁月的浸洗下,少了几分锐利。
父女二人久不相见,一时无语。
容简嘱咐丫鬟上了茶水,便低眉立于一侧,只听得容岐叹气一声,最终只留一句,“既回来,日后就安分些。”
说完也没再逗留,带着小厮离去。
望着匆匆而离的背影,容简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案桌边的茶水失了温热,再也瞧不见腾升的暖气,故作坚强的她终是红了眼眶。
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似乎在此刻,这样的雨夜一股脑儿跑出来,钻进心窝,伴随耳边滴答的雨声,啃咬撕碎,疼得容简侧弯了腰,一如多年前她离开时,无数冷彻心扉的黑夜。
终是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天色熹微,云层熏绯。
庭院里,满目翠绿,带着雨后清新,丫鬟婆子们开始打理院子。
半个时辰后,等容简穿戴整齐,发现平常叽叽喳喳的喜儿不见踪迹,询问身边伺候的丫鬟,“怎么不见喜儿?”
“喜儿姐姐正在院外安排人手,此刻怕还在忙。”
背后,又有另外两名丫鬟俯身整理好容简的衣裙,又替她戴上面纱,才道:“小姐看看今天的装扮可还满意?”
这些丫鬟都是之前在她身边伺候的,对她的喜好也都是按以往的来,看着镜中红艳艳的俏丽,容简摇摇头。
嘱咐又换了另一身素色长裙,领口处绣着几朵精巧的红梅,上衣及腰处又用另一种绣法绣着片片花瓣,而下身是水绿色百褶裙,本就身材高挑纤细的她腰肢如柳。
“小姐,小姐!大皇子殿下来了!”喜儿急冲冲闯进,眉眼里透着喜悦,“大皇子是当今皇后亲生,又是皇长子,大家都在议论,说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人选呢。”
容简皱皱眉,显然被她口不遮拦的话惊到,呵责道:“喜儿!不可胡言!”
只见喜儿吐吐舌头,又忙捂住嘴,才凑近容简耳边,喃喃道:“小姐应该过去看看,奴婢听说芮小姐可是打扮得光彩照人赶了过去。”
喜儿嘴里的芮小姐是府中柳姨娘生的,比容简小一岁,算是将军府的庶三小姐。
但容简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且不说大皇子这个时候来的目的,就她天生凤命一说,在太子未立的时候,不宜招惹是非。
她想躲,有人却不让她躲。
门外一小厮毕恭毕敬来请,“二小姐,将军请您到前厅。”
躲不掉,容简只好姗姗而去,中途松了松面纱的耳扣。
喜儿略显不解,“小姐这是做什么?”
容简:“成全某些人的别有用心。”
喜儿:???
容简不予解释,只是狡黠一笑。
***
前厅内,皇长子谢宣珏端坐正位,身后一名护卫环剑而立,只是他眼里冰寒如箭,在碰到容岐投来的目光后,又别过脸,一副刻意保持距离的模样。
容岐在谢宣珏下侧落坐,两人寒暄了几句,才直接将话带到皇帝寿宴上。
“今天休沐,总算能抽空来与将军一叙。”
“大皇子勤政乃万民之福,圣人大寿在即,殿下是否在为寿礼一事烦忧?”
“是呀,以往什么金银玉器总不得父皇青睐。”谢宣珏啜了口茶水,略显烦心。
容岐开解道:“其实作为父亲,什么礼物都比不过子女亲手所做,来得诚心十足。”
“将军的意思是?”
“殿下既有心,何不亲自临摹出圣人亲手所作的诗律,到时绘制成册,殿下也可趁此秉承其志,圣人定能感受殿下的一片孝心和用心。”
此法一出,谢宣珏眸色发光,赞道:“还是大将军眼明心亮,此礼物甚好!”
解决掉寿礼一事,谢宣珏又想起另一件事,他拨弄着掌中茶盏,凤命一说早就传开,加上坊间传闻容二小姐容色姝娆,他势在必得。
“听闻昨儿二小姐已经归来。”谢宣珏话刚落,门外响起如黄莺般娇滴滴的声音。
“爹爹,芮儿有事来......”容芮听闻大皇子来了,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如今迈着娇羞的步伐进门,见到谢宣珏盈盈一礼。
谢宣珏一双眼不禁在容芮身上来回打量,眉眼挂着笑意,以为这就是坊间传闻容色姝娆的容简,当下有些失望,这也不过中上之姿。
“想必这就是简妹妹吧?以后见到本宫无须多礼,快快起身。”
容芮一听,这是错把她当作容简了,顿时尴尬又窝火。
不过,她表现的很淡定,容简背负凤命又如何,如果大皇子瞧见容简如今的容貌,只怕作呕!
所以在容简轻纱掩面,如濯水清莲出现后,容芮见谢宣珏的眼中尽是惊艳和抑制不住的兴奋时,怒火中烧!
容简早就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