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浓
家恶水坑,你有个好歹便宜了谁?做了恁多,有谁心疼你?掉头就说你榆木脑袋,骂你活该,蛀虫咬黄连,自讨苦吃。这些我都听到过的!”
一番话情真意切,泣涕涟涟,苏锦抱住她放声大哭:“莫说莫说,知道,我都知道。只要娘不生气,以后都听娘的!”
“就哄我骗我,但凡能听进去一点儿,也不至今日。”
林初兰拍她捶她,可见是翻篇儿了。苏锦破涕为笑,听雨拍手:“好了好了,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不打满天飞。姑娘和娘,恼皮恼不着瓤儿。亲生的才敢这样吵嚷。”
好了是真好,苏锦殷勤的不像话。走路要挽着膀子,吃饭要坐在一起。夹菜、添汤、嘘寒问暖无不小心,处处透着谄媚。林初兰嫌她烦。
“坐远些,怪热的。”
“不热,我不热,姨娘热我给打扇。”嘻嘻笑着往怀里钻。
经信不调,苏锦一直不放在心上。今儿再让吃药,果然乖觉,调理药喝的有滋有味。“好甜。” 嬉皮笑脸的不像话,林初兰抬手佯装要打。嘴上嫌她烦,心里可是相当受用。
是夜,自然还要宿在一处的。林初兰端着碗进来时,苏锦和两个丫头叽叽咕咕说的正热烈。瞧见她来,几个人赶紧闭口。铺床的铺床,熏香的熏香,正经的不像话,一看就有鬼!
“蹄子们一日日神头鬼脸,敢背着我挑唆夫人,把你们都配了人!”
“噗”小鸳儿憋不住笑。
“可不我们挑唆,姨娘置气这几日,爷见天来。今儿又来,夫人好一通牢骚什么‘大姑娘如何情形,做父亲的下了朝也该去看看’,什么‘今儿给父母诵经,不得功夫’,还有还有‘去了哪个馆阁,你身上的脂粉味儿冲的我脑门子疼’,挑三拣四,把个爷嫌弃的要死。大爷气的腔子里‘哼’一声,‘想是负荆请罪,又言归于好,我走便是’把夫人臊的,哎呦,那样红似血的面皮,还要嘴硬‘你走你走,谁让你来的’,大爷再一回身,唬的又不敢说话,哈哈哈!”
“死丫头多嘴,你嘴里该塞茄子,叫别说还说!”
苏锦撵着要打,小鸳儿早有准备边说边往林初兰身后躲:“妈妈您看,恼了,为了跟您一处歇。生生把大爷撵了,她还来打我,妈妈救命。”
该打,确实该打。林初兰放下针线就寻掸子,寻不到掸子,抬起手又舍不得打,嗐!真能气死人
“你脑子被浆糊蒙还是书读傻了,男子汉往外赶,跟我老婆子拧在一处。我、我……”我了半天,捡起枕头捶了一通。
苏锦没笑,很郑重的牵过她的手:“他有恁多老婆,我只有你一个娘。平日里都是娘伺候我,今儿做女儿的服侍您。”
给她到摘头卸妆,帮她洗手净面,木桶里兑水试温,要给她洗脚。这可是万万不能的,苏锦执意,林初兰眼里泛起了泪光。待给她脱衣盖被,自家才披散开青丝,腻在怀里,互诉衷肠。
“娘,你果真想出去,且等我安置妥当。我已经嘱咐听云,在她住的梧塘街附近寻所好房子,买几个伶俐丫头,收拾停当,你带着银钱去颐养天年。靠着听云,她能照顾你,有奴仆,有熟识,有人服侍也不寂寞。缺什么哪里不好,只管来府上通报,告诉听云也是一样。”
说罢叹息:“这府上也端地油锅一般难耐,别说你,我也想出去。出去好,眼不见心不烦,多少腌臜事,我也不想你跟我在这里熬煎。”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我是这府上夫人,谁能奈何我。”
听听,硬气起来了!让人刮目相看呀!还不是嘴硬骨头酥,瞧这大话说的,谁信!黑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