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救了张伯,送你一整块。”
鹿知栀闻言有点感动。
榻上的伤员都盯着小九手里的饼,有几个还狠狠咽了口唾沫,足见这面饼对他们有多大诱惑力。
她接过烙饼,咬了一口,饼是脆硬的口感,谷香味很足。
“好吃。”鹿知栀感叹。
小九眼里蓄满得意的笑,又递来一个碗,“今天军营为了犒劳士兵,宰了一头猪,刚才分肉的时候你不在,我帮你留了几块好的。”
“什么留,分明是从我们碗里抢的。”一个伤员不满的抱怨。
“别乱说。我那叫等价交换换。”
“什么等价交换,拿一块瘦肉就换走我一块大肥肉,跟抢有什么区别。”
“我大哥把张伯医好了,还给你们也开了汤药。你自己说,他是不是该吃最好的肉。”
伤员悻悻地闭了嘴。
小九将碗塞到鹿知栀手里道:“大哥,你坐下慢慢吃。”
鹿知栀坐下来,嘴上挂着假意兴奋的弧度,眉头微蹙,边看着眼前满满的一碗肥肉,边干嚼着烙饼。
她虽然喜欢吃红烧肉,但并不太能接受全肥的肉,尤其是这样清炖的。
“大哥,你吃就行,别不舍得。我知道我娘的烙饼好吃,但它肯定赶不上白肉好吃。”
“嗯嗯,我吃。”小九盛情难却,鹿知栀挑了一块最小的肥肉放到嘴里,趁油腥味散发前囫囵咽下,然后将碗推给小九,“我饱了,你们吃吧。多吃点伤好得快。”
面对一碗流油的肥肉,竟能如此克制,还把肥肉主动分给大家伙!这份魄力让在场的伤员们无不心服口服。
一碗小九搜刮来的肥肉,让鹿知栀又多了几个忠实小弟。
…
下午太阳渐西,鹿知栀守在炉子前拿着小扇为伤员煎药。
一个面色黝黑的士兵来到帐前道:“太子召昨天的军医。”
鹿知栀闻言面露难色。
她一点也不想去大帐,现在想起太子的眼神还是感觉心惊胆战。
忙着帮伤员换绷带的小九放下手中的家伙事,接过鹿知栀手上的蒲扇,催促道:“这儿交给我,大哥快去吧。”
鹿知栀不情愿地递出蒲扇,抓起搭在肩头的毛巾抹了抹额上的汗,向来人打探道:“太子叫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只说喊你速去大帐。”
速去?难道是哮喘又犯了。
鹿知栀这才加快脚步,匆匆走出军医帐。
片刻后,鹿知栀便喘着粗气出现在了大帐外。
大帐门帘固定成打开的样子,太子着一袭素色长袍倚坐在矮桌前翻阅着兵书,精气神比前一天好了很多。
日落前最后一抹阳光如薄纱般在他身上轻柔铺展,周身微微散发的暖色中和了原本冰冷的气质。他低眸安静看书的样子如一副格调雅致用笔温柔的水墨画。
眼前的场景让鹿知栀不由愣在原处。
呆望了好一会,一阵微凉的风将鹿知栀的魂儿拉了回来。
她回过神来。
“请问太子有何吩咐。”她稳了稳因跑步急促的呼吸,粗声道。
太子闻声将视线从书中移开,抬眼看向鹿知栀,目光中照例是冻人的冷漠与疏离,“今天的汤药呢?”
鹿知栀一愣:今天又信得过我了?
“呃…回太子,今天的汤药…还没送来。”
鹿知栀不熟练地扯了个谎。总不能说她以为太子信不过自己放弃治疗了。
不待她再次开口,太子便垂了眼帘,目光收回到书中,声音懒散道:“往后每天,我的汤药都由你亲自抓药煎药,亲自端来。”
态度随意,声音却透着有不容拒绝的气势。
鹿知栀心中虽不情愿,却也只得领命。
想到往后每天都要去见那冷脸太子,她往回走的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垂头丧气回到军医帐,鹿知栀埋头为太子抓药煎药。
小九照顾伤员喝完汤药,便在旁边坐下来,歪着头问她:“大哥,太子喊你去有啥事?”
“让我给他煎药。”鹿知栀苦着脸道。
“太子得的是什么病?”小九继续问。
“他肾虚。”
一个时辰后,鹿知栀端着药走进大帐。
太子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鹿知栀进来,他缓缓坐起身来,向鹿知栀点点头示意她走近些。
鹿知栀端着药走到榻边,将药递过去。但太子却并不伸手来接。
他眉尾轻挑,眼神微冷道:“老规矩。”
鹿知栀愣了一下,才明白老规矩就是让她先喝。
怪不得点名让她亲自来送,合着是要让她做活体试毒剂!
果然男人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她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