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
妇人从厨房端出一碗水喂与赵桉汝,她几乎是瞬时便醒转。
迷药的后劲和肩部的酸麻不停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竟被来路不明的人劫持了?!
劫色?显然不是,否则她衣衫便是凌乱不堪的。
劫财?尚未得知。今夜是她的及笄日,亦是画盒安然入府之日,怎么看都是巧合。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太尉精心布置的局?可他图什么?此举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实乃下下策。
思及此处,赵桉汝抬眸看向陌生的妇人,见妇人满脸忧心,满腔怒言到嘴边硬生生被她吞了回去,转而道:“多……谢。”
不曾想,妇人喜极而泣,一手比划着,一手拿出准备好的食物,仿佛是在暗示她‘记得吃晚饭’。
妇人边比划边发音,可音调却不似常人说话的语调,倒有几分怪异的刺耳声。
赵桉汝一看,妇人竟是哑人。
但不像是先天的,倒像是后天的,因为她不经意间瞥见妇人缺失一截舌头。
看来这妇人与那黑衣人不是一伙的,兴许是特意来照顾她的。
要想自救,体力最重要,思及此处赵桉汝捧起饭碗便狼吞虎咽,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笑话,人都被逼上绝路了,还在意华而不实的行为举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桉汝虽深处闺阁,但自幼熟读诗书,其中最是钟情兵书。
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
想让敌方处于困难局面,不一定只用进攻的方法,关键在于掌握主动权,待机而动,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积极调动敌人,创造战机。
此刻她需要养精蓄锐。
见赵桉汝吃完饭,妇人收起碗筷,安心退出房门。
门外刀疤男见缝插针进屋,对着赵桉汝便是一通威胁道:“大小姐!奉劝你老老实实,别想着逃跑。否则别怪我不怜香惜玉。哼!”
赵桉汝垂眸,闭口无言,仿若乖顺的小兔子。
刀疤男却并未如想象般退出房门,反而朝她逼近。
他伸出手捏住赵桉汝的下巴,在她万分惊恐的目光下往她嘴里投进一颗黄色药丸。
这药丸入口即化,刀疤男捂着她的嘴巴不准她往外吐。待他计算好时辰,半柱香不到便松开手退出房门,徒留赵桉汝扯着嗓子咳嗽。
另一旁,白长友在黑夜中穿行,约莫一刻钟后赶到玄玉村村口。放眼望去村口无人,村庄寂静无声,一片死寂。
白长友本想继续赶路,可坐下的马儿却死活不肯往前迈步,这马儿虽说不是千里马,但也算是上品马匹了,一次跑百里不在话下。
他今夜顶多才赶路几十里。
这马儿跟随他几年之久,赵桉汝经常与它玩耍,现下它却不愿再往前走,莫不是这村子有异样?
白长友不敢细想,只能麻痹自己都是巧合。
可马儿不跑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将就一晚上,待马儿休息充足继续上路。
思及至此,白长友走进村庄,俄而便看见远处一户人家亮着烛光。
此刻还有人家未就寝,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长友计上心来,他拾起地上的湿土不均匀地抹在脸上,又撕下衣摆的一块角,戴上它遮住脸,旋即慌乱地朝前奔去。
刀疤男本坐在门外守夜,瞧见黑夜中涌出一个人影儿,登时全身警觉,抽出大刀对着男子,道:“来者何人?”
闻言,白长友在离刀疤男三尺处倒下,道:“哎呦哎呦!好汉救命呐!在下多日奔波劳累,能讨口水喝吗?”
“去去去。臭要饭的,赶紧走。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休怪爷爷我发怒!”
这人横眉竖目,一点菩萨心肠都没有,此计于他而言作用不大。
白长友没走,定定地看着刀疤男,沉默不语,只是时不时叹叹气。
刀疤男杀人无数,从来只有他盯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到他人来盯他?!
刀疤男正欲发怒,白长友先一步打断道:“好汉!小弟不才,看你面色发青,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呐!”
语罢,白长友偷偷打开□□,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朝刀疤男撒□□。
此药出自药灵谷,专门售与达官贵人,为其提供自保能力。
□□,顾名思义,人一旦吸入此药粉,立即陷入幻觉,武功越高幻觉越深。
果不其然,刀疤男吸入粉尘后便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频频敲打脑门,嘴里发出呜咽声。
白长友越过刀疤男,朝屋里走去。
推门而入,赵桉汝昏倒的情形一览无余。
白长友三两跨步便抱起赵桉汝逃离此处。
刀疤男总有醒的时候,若他发现赵桉汝失踪,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他。
所以他们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