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
平坦的分岔路。
他翻身下马,在分岔路口旁举着火折子检查,此刻的他万分希冀赵桉汝能留下蛛丝马迹,然而什么都没有。
眼前总共两条路,只要他耐心尝试一番,兴许能走对。
他能等,可赵桉汝一刻也等不得。
他还记得初见赵桉汝的那日,广宁候府千金四岁生辰宴,清远伯爵府受邀前去赴宴。
那时的他不过七岁,因一首‘踏雪诗’成为达官子弟的眼中钉肉中刺,上州城根基百年的豪门望族不屑结交从皇城贬至上州城的清远伯爵府。
皇城的机关算尽,上州城的人情世故,小白长友懵懂之中那时虽不懂,但总归是记在心中的。
小孩子的感情最是纯粹,厌恶也好,喜爱也罢,见面的那一刻心中便有定论了。
正是那一年,广宁候府我行无素邀请城中百姓参加宴会,无论贵族亦或是百姓,来者皆是客,包括清远伯爵府。
这一次与往年生辰宴不同,据说是候府千金哭着闹着要全程百姓都来参加,不分尊卑。侯爷夫人哪看得了宝贝女儿伤心,忙应答。
有了广宁候府的容纳百川,清远伯爵府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加入了上州城。
那时的他便对素未相识的候府千金赵桉汝有了一丝好感。
于她而言或许只是一个突发奇想的生辰宴,于他而言却是感受外人温暖的第一次。
生辰宴上,四岁的小千金在院中赏花,眉毛紧蹙,撇着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与他设想中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完全不同。
不知是不是他的眼神太热烈,小姑娘似察觉到与他对视,慌乱之下他露出发自内心的浅笑,眼神之中满是感谢。
小姑娘似来了兴致,蹬着腿便朝他的方向跑来,一把拉住他的袖口,说要带他去玩。
他们就此认识了。
此后每年广宁候府千金的生辰宴,不分尊卑,全城百姓,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均可前来赴宴。
他自然每年跟着去,一回生二回熟,他渐渐看着小姑娘长大,二人的感情愈加深厚,情如青梅竹马。
在他眼中,赵桉汝不是外人眼中拒人千里的千金大小姐,而是拥有赤子之心愿畅游天地的自在鸟儿。
大家闺秀的生活固然美好,但却不是她的归属地。
他只是静静听着她诉说心中美好,即使有不解之地,也不会去打扰她。
他想,就这样很好,这表示她这般如水纯粹的人儿未受世间黑暗侵扰。
夜间草丛窸窸窣窣,白光沐浴下增添几分神秘感,时不时传出几声呜咽声。
这不似蛇虫鼠蚁的声响,倒像是人声!
白长友脑中划过一丝希冀,忙循声寻找,只见离他一丈远处的草丛匍匐着黑影,他两眼一亮,往前赶去查看,果真是一个人。
这人双手抱头跪在草丛中,嘴中念念有词,不停念叨“我什么都没看见”,他身形瘦骨嶙峋,粗布麻衫极不合身,活像逃亡途中的难民。
白长友伸出手轻拍男子的后背,男子登时抱头鼠窜,嘴里大喊:“饶命!神鬼莫怪,无意叨扰。我什么都没看见!”
白长友先一步拦住男子去路,两手抓住男子双肩,掷地有声道:“大伯,我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鬼。”
少年的嗓音平缓又坚定,双肩上袭来的温热不似作假,男子浑浊的双眼逐渐清明,他抬眸看去,道:“人、人。是人!是人!”
见男子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白长友这才小心问道:“敢问大伯,您可是看见什么了?若您说与我听,兴许我能帮您一把!”
男子唉声叹气,摆摆手道:“不过就是出现幻觉,瞧见一名女子在黑夜中穿行。分不清是神是鬼,一时魔怔了。小兄弟,让你见笑了。”
“一名女子?穿行!?那女子衣衫的颜色您可还记得?”想到这女子可能就是赵桉汝,白长友顿时激动道。
“颜色?好像是一件白色披风?”
白色……赵桉汝今晚的披风便是白色!
此刻真也好,假也罢。他只想尽可能排查每一项可能。
所以,他要亲自验证。
“那您可有瞧那女子往何处去了?”
“哎呦!小兄弟,我都说我是看错眼了,你怎么执迷不悟呢?”
“大伯,于我而言,这真的很重要!请求您据实相告。”
语罢,白长友朝男子拱手作揖。
男子叹了叹气,道:“好吧。今夜多亏有你,否则我可能就待在这儿走不了了呢。当时我太害怕了,只敢用余光去瞧,那女子好像往右边的路口去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小兄弟你可千万甄别,我可不想酿成大错啊!月黑风高夜,赶紧回家吧。”
“嗯。多谢大伯。就此告别。”
告别男子,白长友纵身一跃,坐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