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是其中一项,怀安不知道狱长是从哪想到的这些法子,但不可否认这样下来监狱的运行确实好了很多。
“……这几日劳作区整体情况还好,但今天据一个“眼耳”言传,昨日晚班有几个犯人总在劳作时偷偷聚在一起说话,好像还传递了什么东西,其他人一旦过去就不动弹了,属下怀疑……他们可能是有什么动作。”
监狱里的犯人还能有什么动作,不就是越狱吗?
谢安远皱眉问:“安排了督工犯,怎么还能让他们聚在一起?”而且每个区她都设立了监管的狱吏。
不是同组的犯人做工时只能在自己划定好的房间内工作,不同组之间见不到彼此,做工时有挑选出的督工犯看着,如厕和回监也有专门的狱吏看管着,几人如果没有预谋不可能凑到一起去。
谢安远指尖在桌面轻敲,眼底沉沉。
东方鉴说:“属下也不解,按照狱中的管理,这几人凑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看守的督工犯和狱吏都默许了。”他眉头紧皱,心里有一个想法但又觉得不可能。
果然谢安远问:“这一班看管的狱吏是谁?”
东方鉴递上排班表道:“是何双树,可是这人平日老实负责,不像是会纵容这种事发生。”
谢安远道:“暂且不下定论。”
她翻开排班表,找到何双树的那一页,里面记录了他的简历和近些天的排班情况。
最近一班就是昨天的晚班,彼时夜幕降临,犯人们差不多也要回监休息了,他只需要盯着犯人们做完最后的工作,然后按顺序回监房然后巡逻就行。
按照她制定的回监计划,整个过程井然有条,不同组的犯人没有交涉,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是不可能给犯人们交谈的机会的。
但偏偏那位“眼耳”就是看到了他们的密谋。
她立马下令:“东方鉴,你把狱吏都叫过来,包括何双树。”
东方鉴低头应下,很快狱吏们就跟着进来了。
看着面前一排穿着黑袍的狱吏,谢安远准确找到了人群中的何双树,她走到他跟前观察了一会。
男人身材中等偏瘦,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老实憨厚,就是眉眼间透出几分软和,双手在察觉到谢狱长在看自己时紧张地搅在一起。
谢安远不会对他有刻板印象,但是正如东方鉴所言,这确实是个不像纵容犯人密谋的人。
她问何双树:“你昨夜你值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她才十八岁,在这个时代堪堪成年,也没人敢触她霉头。
何双树唯唯诺诺答道:“禀大人,并无有何事发生。”
谢安远叫来东方鉴,让他回答。
东方鉴把“眼耳”的话重复给他,何双树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呀,昨夜明明……”他立马反驳,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顿说:“对了,昨夜是有四个人围在一块了,但是他们不是在密谋。”
谢安远问:“那是在干什么?”
身边有狱吏悄悄碰了碰何双树胳膊,何双树没当回事,他犹豫一下说:“有个犯人上次值班时说自己衣服开了,想找人换一些线头,他问我有没有我说没有,然后让他问别的人要,昨夜或许就是他们。”
谢安远手一顿,强忍怒气翻开何双树的值班表,说:“你上一次值班是在三天前,怎么他们不在这三天里找人换线头,偏偏要在你昨日值班的时候换呢?”
她眼睛紧紧盯着何双树,何双树心里发憷,低下头辩解:“可能是三天里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昨天晚上干好碰见了。”
谢安远笑了起来,是被气笑的,
“好啊,好一个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你当这是媒婆相看呢?”
她随手从桌子上抽出一本书扔到何双树手里,让他拿起来好好看看。
“第七条,犯人在入监前都需要做全身搜查,一切危险物品都要收走。”
何双树急忙翻到那一页,看到了对应的条文。
“第三十二条,犯人如必须使用针线等危险物品,可以向狱吏申请并在狱吏监管下使用。使用完后必须及时上交,并由狱吏检查归位。”
“第六十八条,犯人不得未经狱吏同意私自与其他犯人交流,一旦发现狱吏须即使制止并上报组长。请问这四位犯人聚众交流的时候跟你申请过了吗?”
谢安远越说语气越冷,几乎凝成冰渣,在场没一个人敢有动作,生怕被殃及池鱼。
何双树后背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手中的规则翻得几乎冒火,每一个都和谢安远说的对上了。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更是不敢抬头跟个冰雕一样。
“在场的诸位,有几个人知道我说的条文,能准确复述出来并告诉我这是第几条的规定?”
没一个人敢说。
谢安远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东方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