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结、钻石和探戈
婚礼这天,陆羽明特意换了辆车来接绮容。
他平日里在学校要低调,还偶尔要顺带载同学去什么地方,开的是辆普通牌子高端线的银灰色五座轿车。今天要带绮容去参加婚礼,便换了辆黄盾牌的黑色跑车。这么隆重吗?想想也还好,起码符合他的身份。
绮容裹在一件宽松的黑色羊绒大衣里边,拿了个装小东西的晚宴包,在地下车库等一两分钟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开过来,以为不是他。
“刚才没认出来。”绮容说,挽着羊绒大衣夸张而复古的毛皮袖口,看着陆羽明从车上下来为自己开车门,顺带从上到下看了一下陆羽明今日赴宴的黑色西装,然后觉得自己喜欢看男生穿制服的审美确实没错。只要颜色、裁剪合适,合理的西装会使得男人更加优雅体面,何况是已经把身材和肌肉锻炼成美型还长了张好脸的陆羽明。
是有点像会出现在GUCCI海报里面的贵公子。
宽肩长腿确实是绮容的取向。他朝绮容走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忍住脸上的笑意,细细的一缕头发因为欢快的脚步而脱离摩丝的束缚垂落下来。
是好看的小狗……啊是大狗,绮容心里想。
陆羽明看绮容也是如此,她同样被公平地打量过了一遍,只是她穿着中长的大衣,陆羽明没打量出名堂来,只是发现她今天有认真化妆,平时不怎么扎起来的头发都被银色发饰挽在了耳后。
“抱歉啊,等了几个红灯。”陆羽明给绮容开了车门,“不喜欢吗?”
绮容把拖地的礼裙裙摆拎起来上了车,“没,就是位置低了头晕……别放在心上。”况且这样坐着更容易把衣裙弄皱,对于长摆裙子来说也不是特别方便。
“怎么不放在心上啊,我的车是来接你的。”
“真的无所谓。”绮容习惯性的回避对方太过明显的爱意攻势,尤其是陆羽明这种理直气壮的“好意”。也许真是文化差异,他总习惯性把自己有多喜欢自己直说出来,让不擅长直面好意的绮容有时也难堪。
自从上次在茶室又被绮容好好冷暴力了一下,陆羽明才回想起来自己是这段关系的下位者,就该随时克制着他的邪念,尽可能不去用充满□□的眼光打量她——她会觉得自己只是喜欢她的外表而已。
但是再怎么说都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她可以威胁式地捏住自己的脸,自己连碰她的手再闹一闹她都不行吗?
不过绮容当时说得很对,重点是两个人对于肢体接触的目的和需求都大不相同,要是陆羽明没法控制好自己,失去和她待在一起的所有机会也是应当着。
绮容就爱看陆羽明费劲地忍耐。
所谓稀缺的东西才珍贵,要听纯爱少年冲动的表白,食肉系的人转了性子为自己吃素,她也乐得看见。
“好像是第一次看你穿正装。”绮容系好安全带,然后说。她歪头看了下陆羽明的black tie套装,就是黑西装白衬衫再加一个黑领结,除了翻领面料用的是会微微反光的黑色天鹅绒,总体上是无趣的,要不是穿在陆羽明身上自己可能也不会多看一眼。
“其实不止这一次。”陆羽明又忍不住在她面前调节一下领结和领口尝试着散发点魅力,绮容却嗤笑一声转过了脸——好重的表演痕迹。他只好无奈地继续说:“也没那么正式。一套是《麦克白》的戏服,还有一套是去海边拍定妆照时穿的,不过没穿外套。”
“记得这么清楚啊。”这两件事情对绮容来说真的好遥远,特别是拍摄剧照的时候,那不是属于两个人的专属回忆所以真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
“这不是和你做过的事么。”陆羽明虽然脑子不如绮容转得快,但是记这些事儿和“记仇”的能力都要比绮容优秀。
绮容默默听着没有回应,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陪着父母去正式的社交场合。陆羽明家算是old money,他们的亲戚朋友大概也是同阶层,而绮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接触这一类人了。在国内时,自己总因为社交消极就总慢一拍总被长辈提点着,从现在起,都要靠自己了。
婚礼在市中心的教堂举办。陆羽明停好车,和绮容顺着指引踩着绿毯走到了主会堂的出入口,新娘和新郎此时正在门廊欢迎宾客。
“不好意思,我爸妈最近不在国内,就让我代替他们过来。”陆羽明打了招呼,在来宾名单上签了名字,最后把细长的礼物盒交给了新娘的助理。
“叔叔他们最忙,你能来就很好了。”说完,新娘的眼神便落在了绮容身上,看着她却笑盈盈地说着给陆羽明听的话:“你终于肯带女孩子来参加婚礼了。”说罢,便给了绮容一朵专门为女宾准备的装饰花。
“……省得叔叔伯伯唠叨我嘛。”哪想到她今天会说这个,陆羽明慌忙之中随便扯谎,怕他这个名叫慧心的姐姐点破出其他难以解释的事情,身边寒暄两句便拉着绮容的手走进礼堂。
把外套交给负责整理衣物的侍者以后,绮容也像脱去了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