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精致的花儿,嘴里常呢喃道:“这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妹妹。”每天一遍,像是在给阿晔承诺,也像是在给自己催眠。
到了生产的那一天,妇人在产婆的一声声恭喜中,晕了过去。
“恭喜夫人,恭喜家主,喜得麟儿!”
阿晔站在院墙的角落,听着里面鼎沸的人声,没有一丝惊讶,没有一丝奇怪,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宋箫白看着十分平静的阿晔,觉得他安静得可怕,根本不像是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产后的第三天,妇人惊慌失措的走进了小楼,后边跟着一忠厚的中年人。她穿着低调,越过了冷府里的那些下人,来到了这里。她脸色有些苍白,却被她努力用笑容掩盖:“阿娘生了个弟弟,很抱歉没能让你看他一眼。家里出了些事,你跟江叔出去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事情解决之后,娘亲再去接你回来!”
“来,这是江叔。”她不由分说的拉着阿晔介绍,骨节都有些泛白,“江家人,娘亲未出嫁时的家人,值得信任,阿晔不用害怕!”
宋箫白只顾看着妇人的奇怪的样子,却忽略了阿晔此刻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极不情愿地往后躲,眼里满是不情愿,这些日子经历过那么多艰难的事,他一滴眼泪没掉,此刻却哭得伤心:“不,阿娘我不走,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值得相信!”
“听话阿晔,离开这里你才能活得下去!”妇人试图劝他,阿晔一如反常的激动。
他扯着妇人的衣摆下跪,妇人心中万分难舍,却依旧忍痛将他的手扯下,阿晔哭得撕心裂肺 ,一旁的宋箫白也为之悲恸。衣摆被妇人扯走,阿晔看着手中空荡荡的,俯身磕头恳求起来,一声又一声,额头都磕出了血。
“嘶!”她看着都觉得疼。
妇人不舍,抱着他不让他再继续,两人哭作一团:“听话,你要活下去!”
“不,我不走!”这是阿晔情绪最激烈的一次,声音都哭哑了。
妇人无奈,只能施术弄晕他,将他交由江叔带出去。
看到这里,宋箫白万分纠结,阿晔要离开这府邸,她是离开,还是留下?若是离开,这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没等她想明白,她就被迫跟在江叔身后,冷府犹如消散的水墨画一般,被纯白的边界侵蚀了。这一切的一切,似乎不是真实的,像是某人的梦境,或者记忆 。
他们坐上马车,路过即将消散的冷府大门,她看到了熟悉的场景,看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悬在冷府大门口上的破妄镜。
这不就是他们绕路去百花山庄经过的那个冷府门口吗?!怪不得她见那妇人如此眼熟。
冷府彻底被侵蚀,时间像是被加速了一般,江叔带着阿晔跨过的千山万水似乎都不值得一提,她被他们身上无形的线牵着,阿晔是这个地方的主角,而她是观众。这一路,遥远得像是永无止境的逃亡。最终,他们在南边的某个地方停了下来,那个地方不是繁华的城池,也不是偏远的村落,而是毫无人烟的深山。
宋箫白心中满是疑问,他们要在深山老林里生活吗?
不,似乎只有阿晔要留在这里 。江叔一扫疲惫之态,抢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阿晔静静地任他翻找自己身上的东西,没有半点反应,堪称冷漠,无论是对眼前的事,还是对自己的命运。
唯有江沉的拿走他贴身的玉佩的时候,他爆发了,扯着玉佩上的绳子,死活不肯给:“这是阿娘给我的东西,你不准拿走!”
“臭小子,江绮的东西就是江家的东西!”江沉连日赶路,疲惫得连个孩子都抢不过,他忽然掐住那小小的脖颈,狰狞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阿晔死命挣扎,却也敌不过一个大人的力气,他被掐得翻白眼。宋箫白急得上前去啦,却穿过了两人,巨大可怖的无力感笼罩了她,她一遍又一遍穿过去,却无济于事。
最后,一块石头砸向了江沉的脑袋,江沉痛苦,扭曲地看着还有力气砸他的阿晔,嘴里狂骂这污秽的词,抽出佩剑就要了结他。
林中却传来一声野兽的怒吼。他收了剑,抹了一下自己脑袋的血,狞笑着擦在他身上:“比起痛快地死去,这种被野兽撕扯的吞进肮脏的肚里的死法最适合你这贱种!”
阿晔没有挣扎,松开手里的石头,石头砸在地上发出声响,可惜江沉太过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佩剑被抽出,转而进了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