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屋而眠
,已到了厢房门口。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时靖霄的手。
她耳根一热,忙松开手,走进去,倒了杯茶水喝了两口,掩盖自己的慌乱。
片刻后,孟瀛他们将屋子拾掇整齐,就退下了,不算宽敞的屋子,只剩下谢云知两人相对而坐。
烛光融融,夜风阵阵,屋子里静的针落可闻。
谢云知瞥了瞥唯一的床,想了想,走到衣橱边上,从里找了一床被褥,正想铺在地上。
不料时靖霄却走了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督主...”
她一愣,抬起头,正对上时靖霄温静的眼眸。
“我来吧。”
他居然对她自称我!
谢云知眼里闪过错愕,正想开口,他已将被褥拿走,仔细铺起来。
待铺整齐了,时靖霄笑了笑,竟直接坐在地铺上。
谢云知愣了:“督主,你...”
“你睡那。”时靖霄扫了扫对面的床榻。
“啊!”谢云知瞳孔一震,脸上满是惊诧,时靖霄竟然让她睡床上,自己却睡地铺。
“去吧。”
时靖霄微微一笑,和衣躺下,将薄被盖在身上。
“可...”谢云知朝床榻看了看,面露踟蹰。
“本座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时靖霄睨着她,唇角噙着一丝玩味。
谢云知咬了咬唇,拿起烛灯,走到床上和衣躺下,并吹灭烛火。
房间瞬间暗下来,习习凉风从窗外吹来,衬得夜晚越发的寂静。
谢云知转过头,见时靖霄静静躺在那里,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映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皙,高挺的鼻、曲翘的羽睫,每一个弧度美的似画笔描摹。
看着沉静的面容,谢云知脑海里思绪纷乱,时而是初见时,他如天神般从火场里将她抱起来,时而是他将她抵在墙上咬她的脖子,时而是他搂着她坠下悬崖...
一桩桩一件件,遥远又清晰,恍惚间,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仿佛沉入了一个悠远的梦境。
梦里有一个少年郎,他衣衫褴褛地躺在地上,发丝凌乱,脸上满是污泥,几个小子不停地拿石子扔他,一边打一边骂:“小乞丐,脏兮兮,没有爹,没有娘,像个发臭的屎壳郎!”
石子一个个砸在他身上、脸上,将他打的鼻青脸肿,他攥着拳头,牙梆咬的发硬,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谢云知躲在树后,稚嫩的脸上满是愤怒,她想上前,却有些不敢。
忽然,其中一个捡了个拳头大的石头,一脸坏笑,朝少年郎扔去。
谢云知大惊,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冲过去,石头砸在她胳膊上,痛得她小脸皱成一团,她捂着痛处,愤恨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会打死他的!”
少年们看到她,横了他一眼,鄙视道:“要你多管闲事!”
“我就管了,怎么样!”谢云知攥了攥拳头,梗着脖子道。
为首的少年双眸一狭,挥了挥手,其他几个就拥上来打她。
谢云知那时不过十一岁,也不曾打过架,吓得脸都白了,可她看了看地上的少年,心一横,逮着年龄最小的那个打,又咬又抓,双眸发红,跟只急眼的小兔子似的。
见她如此凶悍,几个少年心生惧意,拉起被打的那个,灰溜溜地跑了。谢云知往地上一瘫,气喘吁吁地擦了擦汗,这才松了口气。
忽然,身后传来异响,她转过身,见少年郎爬了起来,跌跌撞撞朝她摸过来:“你、你怎么样了?”
他咬着唇,语声低哑,晦暗的眼瞳充满了担忧。
谢云知正要开口,少年的手已摸到她颊上,又嗖地缩回去,好似烫到了。
“你流血了!”
她愣了愣,在脸上摸了摸,指尖温热湿腻,染了一抹鲜红。
“嘶!”她倒抽了口凉气,这才发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应该是方才打架时,被弄破了。
她素来怕疼,瞬间红了眼眶。
察觉到她的痛楚,少年顿时慌了神,连忙跪到地上,手足无措:“你很痛吗?”
谢云知摇摇头,安慰道:“不疼。”说着又忍不住□□了一声。
少年抿了抿唇,脸上满是歉疚:“对、对不起...”说完,攥了攥拳头,一咬牙,站起来,跌跌撞撞往远处走。
谢云知忙站起来,追上去:“喂,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很是着急,可那少年却越走越快。
“你等等我呀!”她大喊了一声,倏地从梦中惊醒,脑子昏昏沉沉,耳畔传来一阵兵戈之声。
“姓时的,束手就擒吧!”
“呸!”
她转过头,迷蒙的视线里,有几个身影缠斗翻飞。她呼吸一紧,意识瞬间清明大半。
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