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
身,一半却在心,卑职观夫人脉象,时虚时燥,有郁结之像,方才听夫人一直唤阿娘和哥哥,想来是思念家人了。”
思念家人...
时靖霄垂眸望着床上的女子,紧紧攥着他的手,很是眷恋的模样。他蹙了蹙眉,将手抽出来,朝芷盈淡淡一瞥:“照顾好夫人。”
“是。”
时靖霄旋即起身,走到回廊时,忽然顿住:“西岭镇在哪里?”
孟瀛怔了怔,回道:“回督主,西岭镇在凉州,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半月。”
时靖霄转了转银扳指,沉吟:“这些日子,她养母可曾寄书信给她?”
“这就不知道了,奴才明日立即着人去谢家查探。”
“就今夜吧。”
时靖霄朝他扫了扫,继续前行。
有这么急吗?
孟瀛咽了口唾沫,悻悻跟上。
当夜,孟瀛便带着西厂的人撬开谢府宅门,见是西厂的人,门房吓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全。孟瀛懒的理他,让人直接通知谢凌。
得知西厂的人来了,谢凌脸都白了,其他人更吓得发抖,有胆小的,甚至都吓哭了,西厂半夜三更闯人府邸能有什么好事,左不过抄家灭族流放千里的祸事。
只谢氏夫妇和谢老太太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当即强装镇定,到花厅迎驾。
孟瀛立在大厅中央,朝谢凌拱拱手,笑容温和:“半夜叨扰,还望凌大人莫怪。”
“孟公公言重了,敢问公公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是督主命奴才过来问一下,夫人的养母可曾寄书信给她?”
谢凌怔了怔,朝自家媳妇看了看,孙氏讷讷道:“有是有,只...”前些日子,谢云知的养母的确来过书信,只她对谢云知与养母亲厚本就心怀芥蒂,后来又和她闹翻了,更是不想看到那位养母的任何东西,随手交给丫鬟处置了。
这般支支吾吾,孟瀛立时明白了,微笑道:“我家夫人思亲心切,现下生了病,督主特意吩咐奴才来寻,若寻不得,夫人的病恐怕会加重,督主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
他虽然笑着,可那话语却似利剑一般,剐得谢氏冷汗涔涔,只见她讪笑道:“公公别急,我这就进屋去找!”说着立即拽着心腹丫鬟,急匆匆去了。
谢凌则就在这里周旋,过了半柱香,谢氏终于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将一封信笺交给孟瀛,孟瀛扫了眼书信,见确实是谢氏写给谢云知的,点点头,领着众人浩浩汤汤去了。
偌大的庭院寂静下来,谢家众人身子一软,都满心后怕,谢氏更瘫软在椅子上,擦着冷汗后悔不已:“早知道,我定把那书信好好供起来才是。”
顿了顿,看向谢凌:“老爷,那日兰,咳,云儿本应回门,那时靖霄不仅没露面,还不让云儿回来,如今却这般兴师动众,大半夜给云儿找书信,这未免转变的太快了吧?”
谢凌脸色阴沉,拿起茶杯灌了一口,却没回答。
旁边,谢怜意握着孙氏的手,柔声道:“我原本以为二姐姐过去,必定是要受罪吃苦的,现在看来,时督主对二姐姐倒是很上心,说不定这也算因祸得福呢?”
谢凌脸一垮,重重拍在桌子上:“什么因祸得福,一介腌臜的阉人,也配做我谢家的女婿吗?”
谢怜意身子一颤,咬着唇,眼眶泛红,孙氏拂了拂她的手,露出怜惜之色:“老爷,怜儿也是想安慰你我,事已至此,不忿又能如何。”
这话一语中的,可谢凌那口气始终咽不下,手猛地一攥,竟将茶杯捏碎了,割的手上鲜血淋漓。
黎明时分,在病厄中煎熬了整整一日的谢云知终于苏醒。
“芷盈...”她扫了眼昏暗的屋子,喉咙沙哑,火辣辣的疼,好似含了块刀片。
芷盈正趴在那里打盹,听到声想,立时惊醒:“夫人,你可算醒了!”她唰地站起来,激动的眼眶都红了,然后麻利地倒了杯茶水,将她扶起来。
清凉茶水入喉,谢云知的喉咙舒坦了些,她看了眼黑沉沉的天幕,咳了咳:“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
谢云知怔了怔,她竟睡了这么久?
恍惚间,一封纸信笺出现在眼前。
“夫人,这是西岭镇那位夫人写给你的信,你快看看。”
谢云知眸光一颤,连忙接过信笺,打开后,入目所及是几行娟秀的字体。
云儿:你在谢家过得可好?你父母兄妹与你处的可还融洽?如今暑气正盛,万不敢太过贪凉,可多熬些三花茶去火解暑。这几个月,我同往常一样,经常外出行医,赚了不少报酬,你不必挂心。
还有你大哥,已从青城山学武归来,我寻思着让他到武馆里教习,可他偏偏想从军。我知道他的志向,可我怎么放心他上战场,望你写信劝劝他。
至于学医的事,你心思本就不